第十三章：三出而四归（2/2）

见她没了之前的锋芒，玉明在身边她都一副淡然如常的模样，许自觉得奇怪，这才拉着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问道：“玉寅，你没事吧。莫不是被气傻了？”

玉寅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回去看了看玉明，这才坦然对着许自说道：“其实也还好。毓芳师兄我都可以不在乎，对她又有何惧？”

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许自摸着下巴低头冥思，他觉得玉寅一定是在装作不在乎，虽说毓芳经常跟她对着干，可那也不过四年罢了，如今这位可是跟她一母同胞的姐姐，这两人估计在肚子里时便已经在争着到底谁先出来了吧。

因而对于玉寅刚才说的话，许自一个字也不相信。

“嘎吱”一声，冬荣推开了商陆的屋门，见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他才问道：“公子，适才你在跟谁说话呢？”

商陆看了他一眼，似乎心情并不太美好。见自家公子不说话，耳根子又通红不已，冬荣又问道：“公子，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商陆蹙着眉头，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天太热。”

冬荣：“……”

公子，你是有多怕热，登云台上也会让你觉得发热？

为了赶路，临明子一行人连午饭也不敢吃，告别了程王，四人便离开了王宫。

出了城门，临明子见玉明满头大汗，唇色发白，头上的太阳似乎热辣的厉害。他这才想起这是一个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思索再三这才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歇息：“玉明，可要吃饭？我见你似乎也没吃饭，咱们这一走可至少要等到晚间才能到子桐山。”

玉明抿了抿唇，抬手擦拭了汗水，一听到临明子说要晚上才能到子桐山，心中便有些后悔，她咽了咽口水，正想提议去吃了饭再行出发，此刻却看见一旁站着的玉寅倒是精神十足，看起来丝毫不见劳累。

玉明咬了咬牙：“不用了，我可以的。”

见她这般逞强，玉寅斜睨了她一眼，冷不防地出声说道：“挨不住了就说，这才刚出城，外面还有几个茶摊。”

玉明皱眉，站起身来，似乎有些发怒地说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看你这娇滴滴的模样，可别被晒晕了，耽误我们的行程。”

她这样说话，玉寅也没跟她计较。

许自见她不说话，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别生气，犯不着。”玉寅抬眼看了许自两眼，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开口说道：“我没生气，不过你说的很对，我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刚才为何要对她说这些话。”

见这两师兄妹还在一旁窃窃私语，临明子便出声唤了他们的名字，说让这两人赶紧过去。

许自点头，应声而道：“知道了，师尊。”

言罢，这才领着玉寅匆匆赶了过来。临明子抬头看了看烈日悬空，这才捋了捋胡须，说道：“这天委实热了些。咱们早些启程回去吧，你们都还饿着肚子，早些回去也好。”

一边说着，临明子一边拈诀，骤然之间，他的坐骑一头黑牛身后拉着檀木打造的车座，口中衔着几株青草出现在众人眼前。

黑牛眼珠一鼓，摇了摇尾巴看向临明子，玉明见到这黑牛吓了一跳，不禁叫出声音，直直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那黑牛似乎有意无意地瞪了瞪自己，玉明的脊梁腿脚都有些发软。玉寅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微微挑眉：想当初自己见到这黑牛也是被吓到了，这黑牛也是记仇，当初她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让这黑牛接受自己。

玉寅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玉明，见她正瞪着自己，玉寅有些无奈。也是，她虽跟玉明一样是个公主，但素来在宫中就不受恩宠，这玉明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见到这黑牛如今只是这样的惊吓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见玉寅一副坦然，而临明子也是神色平常，轻轻一跃便上了牛车，她这才咬了咬牙，犹豫再三，忍着心中的恐惧与嫌恶随着临明子上了牛车。

这黑牛乃是临明子的坐骑，平日里只需要载着临明子一人便可，但为了方便这次离开子桐山前，他才让许自打造了这用来载人的车座，但那时也只是考虑到他师徒三人，并未想过回去的路上又多了一人。因此，眼下临明子也终于感受到尴尬了：似乎有些小了。

思量再三，临明子下了个决定，十分痛心地说道：“许自，你坐在黑牛身上吧。”

许自：“……”

许自抬头，见他师尊一脸不忍的神色，并且眼神十分不友善地看着自己，他低了低头，装作没看见一般，直直地坐在了黑牛的背上。

临明子的内心是一阵绝望，然又不好当着众弟子的面发作起来，只好在心中安慰：老黑，委屈你了，你要挺住。

黑牛载着这庞大的队伍离开时，玉寅冷不防的说了一句：“师尊，我觉得咱们超载了。”

见临明子不说话，玉寅侧过脑袋去看他，只见临明子眼神似乎十分幽怨，那眼神十分不友善，似乎在说：你能有如此感悟很好，不如你下去吧，自行回子桐山。

玉寅移开目光，不敢去看临明子，装作并未看清他眼中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