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次日五更天刚过，寅正四刻亮鼓声响，叶清歌听了猛醒，忙起身洗漱一番，打了两盆水来叫二女起床，自己又到后厨就着现有食材熬了粥，整治一些小菜。

孙千千和沈从云迷迷糊糊从屋内走出，洗了脸，坐在一处对着铜镜梳头，忽觉不对，倏地分开，各自站着梳头，也不照铜镜了，孙千千冷笑一声道：“原来你能走了。”

沈从云道：“那又怎样？”

孙千千道：“也不怎样，只是一路装得辛苦。”说完将长发拢起一扎，也不待沈从云答话，转身便走。

沈从云撇了撇嘴，嘟囔一句，也不知说的什么。

叶清歌在大堂摆好粥食，卸了门板，推开店门，一道初阳铺在天角，断鸿声声，萦绕楼头。

三人才坐下吃了一阵，沈从云便停箸不食。

叶清歌道：“怎么了，不好吃么？”

沈从云道：“不是，一想起昨夜这里坐着死人，便吃不下。”

叶清歌笑道：“每一个朝代兴起均是层层白骨垒砌的，海内无处不为战场，照你这样说，全天下可没个吃饭的地方了。”

孙千千道：“不吃给我。”说着拿起沈从云的粥碗将粥倒进自己的碗里又道：“昨夜也没见你吃不下。”

沈从云道：“昨夜我饿了，现在不饿，成不成？”其实她心里在焦急为什么等了一晚龙谷四将仍未找来，再迟些可就渡江去巴陵了。

孙千千也不理她，唏哩呼噜地将粥喝个干净。

正吃间，却听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人高呼道：“于壮士！咱们已派人到路指挥使司领赏钱，现下县内摆了筵席，为于壮士庆功呐！”

三人一听，纷纷放下碗筷，拿了行囊兵刃便窜向后院，骑了马便从后门而出，沿街狂奔。

知县带人进了客栈，四下找不到人，知县正觉奇怪，忽见地上摆着一方折起的缉文，拾起一看，叫道：“妈呀，孙千千！”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且说三人出了监利县，直向南边渡口打马而去，到了渡口，早见一只篷船撑篙待行，叶清歌叫道：“船家！等一等！”

艄公抬了抬斗笠看了，心下暗喜，对身边的船工低声道：“吃面的来啦！”

船工低声笑道：“也有可能是吃粽子的。”

此时篷船已离了岸，艄公正待盘船回来，却见一名腰悬双剑的少女在飞驰的马上一跃而起，顺手拎起又一名少女，而另一匹马上的一名少年同时纵身，眨眼间，三人已稳稳落在了船头。

艄公大惊，不住地道：“有鬼！”

孙千千喝道：“我瞧你像鬼，开船！”

三人进了篷舱，见舱内坐着十数个客人，叶清歌安顿二女坐下，已没了坐处，便自去船尾坐着。

艄公摇开了船，离得江岸已远，对那船工低声道：“我瞧这三个小的来路不大对。”

船工哼了一声道：“怕什么，待到了江心，任他天大的能耐还不是由咱们兄弟说了算？”

二人摇了一阵，堪堪到了江心，二人相视一眼，从船板上各摸出一把朴刀来，跃进篷舱喝道：“相好的且停一停，什么金银首饰先往外掏一掏，免得待会翻了船溜进江里寻不见！”

叶清歌在船尾听见，忙矮身进舱，就见十数名客人在那哭爹喊娘，纷纷掏出值钱之物，求那艄公能饶一命。

艄公朴刀一扬道：“对不住了各位，咱们这条船可不是到巴陵的，是直通酆都的，活人可去不了，快快往出掏，说你呐！”说着踢了一个胖子一脚，那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出掏银子。

船工拿条麻袋装着银钱，到了沈从云面前，沈从云还在拿着小铜镜梳头，船工喝道：“小娘们掏银子来！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臭美？”

沈从云看了船工一眼，指了指孙千千道：“找她要。”

船工拎着麻袋走到孙千千面前，孙千千正在修指甲，看了船工一眼，指了指叶清歌道：“找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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