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沈从云身体紧绷绷的,宛如弱燕惊风,勉力大声道:“你不要乱讲话!谁是你少夫人?”
阮六笑道:“我们少堂主上个月逃婚离家,老堂主急得跟什么是的,没几天各处分舵便均收到消息,寻找少堂主,如今看来,少堂主逃婚自然是因为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姐了,依属下说啊,这位小姐迟早能成少夫人。”
沈从云听出阮六这话不过是察言观色,拍马屁来着,倒不是认出自己,心知虚惊一场,长出一口气,又瞥了瞥叶清歌,心道:“待到我和他说明我是沈从云时,也不知他会是什么反应。”
叶清歌见沈从云神色尴尬,干咳一声岔开道:“我爹爹是要你寻我回去么?”
阮六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来道:“少堂主上眼。”
叶清歌见那字条上写着:
招隐诸公如晤,近欣奉子婚,静聆喜讯,不期有后临事而惧,妻至遁隐,不孝可述,有后小子,偏怀浅戆,欲以卵击石,以逞其心,实为不智,诸公翼佐之功,超世无畴,当觅其狡踪,擒其归家,不然于诸公威德有损,多劳费心,至纫公谊,鉴原为奉。另:我的儿子不见啦,当老子的不是很着急,是他妈的他妈着急,最好叫他去离愁谷负荆请罪,哄好了老婆再一道回来。
沈从云在旁读了顿时笑得直打跌,笑靥承颧,流光欲活,心道这个公父倒是很有趣。
叶清歌当然认得老父手迹,感叹老头子威严隔着千里都传了过来,气焰不由得矮了半截。
叶清歌收好书信支吾道:“阮六你要押我去离愁谷么?”
沈从云立时插嘴道:“你说的要去离愁谷和沈从云成婚,你可是发过誓的!”
阮六见状倒是琢磨不透了,按说自己假昏时见了少堂主和这姑娘的种种暧昧,笃定少堂主逃婚八成是因迷上了这个姑娘,然而这姑娘怎么说起和离愁谷联姻来这样雀跃?难不成这姑娘当真不在乎二女共侍一夫?心下迟疑起来,不知如何回答。
叶清歌心道:“我是你的东家,谅你也不敢来硬的。”气势便涨了许多,当下拿出从来没有过的少爷架势,喝道:“是也不是?”
阮六笑道:“属下当然不敢为难少堂主,况且少年当或听雨歌楼上,纵情江湖;或发少年之狂,在天地之间一试锋芒;或潜龙腾渊,闯他个天高海阔,立下不世之功,如此才不负风华,怎能困于方寸之地?当然,依小人之见,待少堂主厌倦江湖之后,娶妻生子那是水到渠成之事,用不着老堂主和属下们担心。”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圆滑恭维兼有,叶清歌和沈从云听了竟均是十分舒坦。
沈从云欣喜道:“阮六,你很是会说话,叫你家少堂主重重赏你。”
阮六道:“属下的父亲便追随老堂主打基业,一生忠心耿耿,属下当然更加死心塌地,能追随少堂主左右已是万分荣幸,再讨犒赏,何以克当?”
叶清歌笑道:“我现在穷得新鞋子都穿不起,也没什么好赏的。”又道:“其他分舵都收到过这封书信么?”
阮六道:“这个自然,三十六封,一封不少,三十六府,一府不落,以咱们招隐堂的轻功,旬日之间往回送信绝不慢于良驹。”
叶清歌奇道:“这倒怪了,夔州的曹奉川怎地没拿出过这封书信?”
阮六闻言脸色一变,眼神极其古怪,忙问道:“少堂主去过夔州?”
叶清歌颔首道:“是。”
阮六慌道:“少堂主几时见过曹奉川?”
叶清歌见阮六神情有异,说道:“也就在几日之前。”
阮六凛然道:“敢问少堂主,那曹奉川什么模样?”
叶清歌道:“曹奉川的一张脸似是生过天花,坑坑洼洼的,远远看去倒像一只蜂窝。你干么神色这样慌张?有什么事瞒我?”
阮六忙躬身道:“属下不敢欺瞒少堂主,只是...只是属下得到属实消息,曹奉川早在一个多月前便被杀啦,夔州分舵已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