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叶清歌瞧得手心直冒汗，这九头鸟的刀法又是一路，全凭一个快字。

孙千千的快剑有如闪电，杀人往往不过数剑之内，但终究有迹可寻，而九头鸟的快刀好似疾风，来往无踪无际。

叶清歌看了良久，发现这刀法虽是诡异快极，但与高手对决，致命却是不易，想来与蒙眼有关。

那九头鸟在山海中排名一十三，实际刀法堪与乘黄比肩，只是天性见不得血，是极大的弱点，因此倒不如乘黄赏钱高。

龙之年数十年来刀头舔血，嗅尽死亡的味道，一路至今，鬼门关光临无数次，却终于活了下去，此时自然而然要抓住对手弱处，当下刀风忽敛，无声无息，只向九头鸟下盘招呼。

九头鸟嗤笑道：“龙将军，你可不是第一个在我面前使无声招数的人呦。”说着仍是挥刀自如，格开龙之年的攻势。

龙之年大惊，心道：“这是什么道理？”

瞎子的其他感官远远胜于常人，而九头鸟奇在不是瞎子，却常在打架中蒙上双眼，因此他却练就更为独特的感知，全身仿佛空灵一般，虽蒙着眼，但周身草木仍能现在灵台，一清二楚。

九头鸟一刀向龙之年胸前捅去，龙之年凛然道：“我虽不是第一个，但我一定是最后一个！”

九头鸟笑道：“哦？”

这一刀他当然有把握。

“噗”的一声，铜刀刺进了龙之年的身体。

在铜刀堪堪刺进龙之年心脏时，龙之年奋力一闪，铜刀刺进龙之年的肩窝，鲜血直流，而就在此时，龙之年挥手一扯，将九头鸟眼前黑布扯下。

九头鸟入眼便是鲜血淋淋的一条臂膀，顿时惊得脸色煞白，忙抬手捂眼，就在这惊慌失措的一瞬间，九头鸟忽感心窝一凉，接着手缓缓垂下，露出尚未闭紧的双眼，就此不动了。

龙之年在使无声刀后仍能被九头鸟格挡住，心下了然，因即便自己的刀法无声，但仍有杀气，九头鸟自然是感知杀气而出刀，而自己适才这一扯，全无杀意，九头鸟自然感知不到，因此便能得手。如若自己不是伸手扯，而是挥刀去砍，只怕仍是徒劳。

龙之年抽出刀来，九头鸟的尸身软软倒下，龙之年缓缓道：“你见了自己的血会不会害怕？”

可惜九头鸟已经无法回答他了。

叶清歌和沈从云相顾骇然。

龙之年拾起许子兆的酒葫芦，走到许子兆尸身前，将刀插在地上，拔去葫芦塞，酒水线般落下，映天的火光中，龙之年的面色阴晴不定，他道：“许兄...你我年少时纵横江湖，何等快活，你却先走一步...死在九头鸟刀下，也不算辱没了你，饮了这酒，在地下好生等着我，待功成那天，我便下去陪你一道醉生梦死。”

龙之年正准备敲碎酒葫芦取图，眼前忽地一道乌光划过，酒葫芦“咔”的一声裂为两半，一个青白玉轴头的画轴从中掉落出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已从假山后窜出，一把握住画轴。

龙之年应变奇速，甩开两半酒葫芦照着来人劈胸便是一拳，迎面看清是叶清歌，喝道：“好小子！早见你鬼鬼祟祟，果然是为图而来！”

本来龙之年武功高于叶清歌，断不会这般轻易被叶清歌得手，只是一来因许子兆横死，虽在意料之中，仍是神伤，二来又想着葫芦中的《天下郡守图》，一个不留神便着了道。

叶清歌见这一拳力沉，不慌不忙，霍地闪过，扑的一个箭步早已跳在旁边，挥手一刀，趁势砍他肋下。

龙之年腾开一步，就地飞起右腿踢向叶清歌手腕，化解这一刀，右腿尚在半空，左足却伸出一挑，刀离土而出，龙之年一个凌空滚身，再立于地上，早已持刀在手。

叶清歌见这一招鸳鸯腿使得伶俐好看，不禁叫了声好。见龙之年挥刀劈来，叶清歌甩手一扔，画轴落入沈从云怀中，叶清歌叫道：“你先走！”

沈从云接住画轴道：“我不。”

龙之年见沈从云拿了画轴，也不顾叶清歌，刀至半路忽地转势，提气纵身，直向沈从云劈去，口中道：“‘如烟’，呵呵，做的一场好戏！”

沈从云吓了一跳，见龙之年高高跃在上面，忙将画轴贴着地面一送，又丢还给叶清歌。

龙之年好生了得，硬是在半空一拧腰，狼腰猿臂，惊回蝴蝶之魂，回身又砍叶清歌。

叶清歌如法炮制，再丢还给沈从云。

那龙之年身在半空，一口气能挺多久？这腰拧得了一次，想再拧一次便力不从心，恨得咬碎钢牙，一把单刀旋转如飞，连成一线寒光，要将叶清歌斩死在刀下。

沈从云舌头一贴上颚，发出“邹邹”的声音，好似逗狗一般，喊道：“看这里看这里，过来呀！”

正喊着，一条金丝带从天而降，将沈从云卷住，丝带略发劲，沈从云被带得转了个身，就见持丝带的是一个身材袅娜，神态妖娆的红袍女人，那女人单膝微蹲在房上，胸前半遮半敞，身后烈火冲天，却是山海凤凰。

凤凰笑道：“谁家的小妹妹，生得这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