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灵（1/2）

有其他弟子发现了这片坦途，纷纷喜上眉梢，聚众赶来，即将绕过冰封森林兵不血刃时，冰系术法被收回，森林解冻，一众妖魔仿佛大梦初醒，扑向毫无防备的仙府弟子们。众人措手不及，阵亡在万妖图中，接着出现在师尊与众仙君面前。这是直接被淘汰了。

由于妖图巽位的放大，自己走了捷径却不许旁人走的少女，惫懒又不屑的神态清晰传达给了众仙君。

仙君们神色复杂。

终于有人忍不住：“她是怎么做到的？”

黎泱轻咳一声，解释道：“想必是她在森林里为妖魔做了幻景，才将它们聚在一起，清出路来。不过可惜术法修炼不到位，没能冰封太久。”

仙君们恍然，险些忘了嫏嬛原身是蜃龙。她不直接将妖魔一网打尽，只暂时冰封，根本不是术法修炼不到位，而是故意留着它们对付同门。黎泱仙君强行解释，实在护短得很。

如此，嫏嬛便是八百弟子中，头一个且也是唯一一个毫发无伤走出万妖图的。面对仙君与同门各异的表情，她压根不在乎，只一眼看见黎泱，便欢快地奔到他身边，骄傲道：“黎泱，有没有看见我在万妖图布的陷阱？”

黎泱强撑笑颜，夸赞了几句。怕她还要炫耀坑害同门的功绩，赶紧从袖中拿出几只琅玕果，嫏嬛一见，果然便专注于啃果子了。

万妖图初步筛选出前一百名弟子，随后进入抽签两两对决阶段。

黎泱与众仙君亲眼见识了嫏嬛如何用低阶法术吊打高阶师兄、用高阶法术虐打中阶师姐，法术阶品在她手中完全不受限制。抽中与嫏嬛对决的弟子原本就气弱，正式交手更是步步被压制，有人当场就气哭，弃战不打了。

黎泱坐在观战席位上，不动声色承受着玉京仙君们不时投来的注视，感觉自己面皮又加厚了几分。

嫏嬛毫无悬念，夺得魁首。

斗姆元君心情复杂，仙府弟子皆是小仙辈里的佼佼者，不乏尊贵仙门出身，竟都输给下界一个小妖修。所谓有教无类，倒不是她心存偏见，而是担心嫏嬛将来为祸苍生。

但见黎泱仙君从容镇定的模样，她又将这颗心安下了，应该是她多虑了吧？

一套天材地宝现于虚空，散着辉煌金芒。斗姆元君扬手一拂，法宝飞至嫏嬛面前。

元君徐声道：“这套法器，乃是归墟笔、不周墨、扶桑纸、北冥砚，虽是文房四宝，却法力无穷。修为高深且与法宝契合者，可挥笔吞吐天地，即便是修为浅薄者，亦可绘出绝妙幻境。”

众弟子闻言，皆是嫉妒与遗憾并存。

可绘出幻境的归墟笔，与嫏嬛的蜃景天赋可谓相合。她不客气地收下法宝，在黎泱的目光示意下，才道了句：“多谢师尊，弟子必以此法宝拯救苍生。”

同门不由嗤笑出声，为祸苍生才对吧。

斗法大会后，玉京仙府准许弟子们外出历练，黎泱便带嫏嬛回了娑婆洲。

这还是嫏嬛第一次以人身伴在黎泱身边，共踏一片仙云。离了玉京，回到东海那片大陆，二人立足云上，黎泱向她讲解大陆分布的国家，百姓如何谋生。嫏嬛只想回到阎浮山吃琅玕果，听得兴致缺缺。

黎泱见此，带她降落西荒一个国家，此处烈日炎炎，土地皲裂，农田荒芜，见不到一口水泊。嫏嬛生性喜水，落在这片土地，干燥的空气让她感到窒息，顿时焦躁：“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快离开！”

黎泱不仅没有理会她的要求，还径自往村落行去。嫏嬛不情不愿跟上去，每呼吸一口都似干涸水塘里的鱼。

村落依山而建，村子里见不到人影，倒是在村外山崖下聚集了衣不蔽体的村民，他们嘴唇干裂，举着一只只残缺钵碗，承接山石缝隙滴落的细流，眼神专注而渴望。

嫏嬛见状舔了舔唇角，与村民有着感同身受的渴求，但她只是渴水了半个时辰，而他们却不知缺水了多久。

黎泱又带她到村头的龙王庙，庙宇破旧四壁不存，泥塑的龙王神像缺胳膊少腿，斑驳的颜料处处透着寒酸。荒废了不少年头的龙王庙里，有个孩子跪在烂掉的蒲团上虔诚祝祷。

“龙王爷爷，降点雨吧！二弟弟渴死了，三弟弟也快活不下去了……”

孩子抽噎着，一遍遍磕头。

嫏嬛蹲在孩子身边，看他叩拜，转头不解地问黎泱：“他怎么这么蠢，拜一个没有神灵的泥塑？”

二人即便出现在龙王庙，孩子也看不见他们。

黎泱一路悲悯的面孔，此时才露出一点笑颜：“他不蠢。他拜的是心中的神，而非泥塑。”

嫏嬛不喜欢这种听不懂的话：“有什么区别吗？”

黎泱站在龙王泥塑下，恬淡的面目比龙王更接近神明：“嫏嬛，你知道阎浮山仙人如何守护娑婆洲，保障黎民百姓的生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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