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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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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停了几息,一阵窸窣声后,重又靠近,将一件大氅裹上她莹白玉润的肩。退却至几丈外,禁不住询问:“计都……如何了?”

嗓音似乎被冰水冻过,传出嘶哑干涩的音:“本座看中的弟子,命大。”

怀里的小脑袋忽然动了一下,由青紫转为红润的小嘴翕动,发出轻微的气音:“师父……”

毕月乌忙低头凑近去听,又听得一声“师父”,手按上他心口,微弱而不绝的搏动震在手心,她眉头终于松开,喟叹:“小崽子,果然命大。”

她用大氅裹住自身,又让奎木狼脱下外袍,包住计都,沿着来时的雪中足迹折返营地。奎木狼舍了大氅和外袍,只着中衣,不敢有怨言,把地上毕月乌与计都结冰的衣裳卷成一团,抱在腋下。

营地众人见归来的毕月乌裹着奎木狼的大氅,抱着走失的计都,紧随其后的奎木狼则被扒去了两层,不由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毕月乌径直将计都抱去自己的休息处,用毡毯再把他裹一层。冰冻过的人,不能直接烤火,需隔着几层,以篝火烘热取暖。

因着体内有毕月乌传输的精纯内力,计都在火光映照中醒来,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守在身边的人,嗫嚅着:“师父,计都死了吗?”

毕月乌取下火架上的烤馕,撕下一片喂他嘴里:“能说话能吃东西,就死不了。”

计都从厚实的毡毯下挣出两只手,把挂在唇边的馕片全部塞进嘴里,匆忙吃掉,求生欲满满。

毕月乌把剩余的馕塞他手里,扶他坐起,小崽子裹得太过严实,像一条大肉虫子。

“计都去那么远的冰湖,做什么去?”她看着他一点点吃东西,审视地问。

“捉鱼。”计都伸着脖子咽下一口馕,“给师父炖汤喝。”

毕月乌心头浮起怒火,一个吐纳强行压下,继续和颜悦色:“谁告诉你那边有湖?那么远的路,湖面结冰,你一个小崽子,为何要独自去?”

计都两只小手捧着肉馕,听到问话,嘴巴无意识地一下下啄在馕上,眼睛垂下:“计都不知听谁提起过,说不远处有湖,湖里有鱼。他们没有师父的命令,不敢擅离,我便一个人去了,以为很快就能回来。”坠入冰窟的遭遇,以及濒死的体验,此时回想起来,不由惨白了脸色,“师父,我的剑!”

毕月乌挑起一旁的短剑扔到他身上,语气含着威严:“以后没有为师的命令,你也不得擅离。”

计都乖乖应了。

毕月乌更换了一身衣物,发髻高高束起,将银鞭插入腰间,卷起大氅,去寻奎木狼。

奎木狼独自坐在火堆边,举着毕月乌脱在冰湖畔的衣物正烘干。毕月乌走了过来,将他的大氅扔在地上,随意瞥了一眼冰水融化的衣裳:“奎木狼,借一步说话。”

奎木狼搁下衣裳,随在她身后,走向远离营地的雪原。夜雪纷扬,她负着手前行,很快被细雪染湿了鬓角。他避开她印在雪地里的足印,与她保持着距离,直到她停下脚步,他亦停下。

毕月乌望着前方白茫茫的夜,语声出口便被寒风卷走了温度:“冰湖,是你告诉计都的吧?我爱喝鱼汤,也是你告诉他的吧?”

身后许久未有回答,她霍然转身,撞上他望着她的目光。

他面色澹然,缓缓开口:“计都说是我?”

她嗓音冰冷:“自始至终,他都没提及你。”

他眼角一挑:“是么,我还以为小孩子醒了,会找你告状。”

她摸上腰间银鞭,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奎木狼更清楚,但在银鞭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劈开风雪,向他迎头而来时,他没有躲避。

“啪”的一声脆响,他生生挨了一鞭,不是打在别处,是抽在侧脸上,醒目的位置。面颊上被火燎似的,久违的感觉。他被打得头狠狠一偏,有血渗出嘴角,他舔了一口血丝,回想这些年,在他获得奎木狼称号后,便没有人能伤到他,作为上司的毕月乌,引他为左膀右臂,向来优待。挨她的打,尚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一鞭的惩罚,教训或羞辱皆已达到。毕月乌卷起银鞭插回腰间,不再看他,径自向营地的方向折返。

“奎木狼对乌主的忠心,这些年替乌主办的事,竟不及一个来历不明的狼崽子?”隐忍数月,他终于问出口。

狼崽子明明险些死在她的鞭下,也是她下令射杀了狼群,究竟是什么时候起,狼崽子被她另眼相待,甚至破例收为徒弟。

他百思不解,自己明明对她更有用,她却另起炉灶,悉心培养一个狼崽子,她就那么确定会得到回报?不会养出一个白眼狼?

毕月乌止步雪中,回首面带讥讽与嘲弄:“本座给你一个忠告,当实力撑不起野心,就好生夹紧尾巴做人。在你超越本座之前,不要再打本座身边人的主意,否则,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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