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2/2）

水雾在内殿渐渐蔓延开来，混合着宜人的香气，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看着江玉蝶手臂上、背上的伤痕，沈梦楹暗地里紧了紧十指。

沐浴无声地进行，沈梦楹没有说话，江玉蝶也没有再开口。或许这一切她们都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

用完午膳，丹霞殿内安静依旧，沈梦楹一如既往沉默着，江玉蝶却再也等不下去了。这几日在牢狱中的苦她都承受过来了，脸上添加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熟悉的成熟与沧桑，唯独对于沈梦楹，她显得非常无可奈何。

“小楹，你告诉本宫，这是不是皇后逼你的？是不是因为你答应了她所以她才会放本宫出天牢？若真有此事，本宫定要在陛“娘娘，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况且现在皇上肯定正在气头上，您去也未必……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退路可走。我只希望你和逸哥哥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转身接过叶儿手中的凤冠霞帔，沈梦楹淡淡道：“姑姑，今日是小楹的大喜之日，哥哥不能陪在小楹身边，只有您能为小楹梳头，送小楹出阁了。”

散下及腰长发，她拉着江玉蝶的手来到铜镜前，将木梳交到江玉蝶手中。这个决定是痛苦的，但是她不得不答应。

“一朝入宫深似海，本宫不愿意看到你像我这般苦苦度日！”

“躲不掉的……”沈梦楹闭上眼，“今日的事已成定局，姑姑，您就让小楹安心地嫁过去吧。”

阳光由窗户外照射进来，照在她白皙的脸上，照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江玉蝶紧咬着嘴唇，既是生气又是无奈。抬起手，她一脸痛苦地为镜前的她梳理长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她轻咬嘴唇，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手指绞在一起，她隐约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窗外传来鸟儿久违的鸣叫声，她缓缓睁眼，将目光递向窗外。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似乎听到什么熟悉的声音，她远远地望向窗外，耀眼的阳光中，她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似在向她招手。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小乐……她突然微笑，嘴中念念有词：“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也要替我高兴才是……”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心终于平静下来，微笑久久停留在她的唇边。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