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清醒的梦境（2/2）
我仰头看着小的爽朗的爷爷，他每次笑的时候都会震的眉毛也跟着一跳一跳的，这一切都真实到了不像话的程度。
晚上我和苏云禾穿着卡通睡衣躺在两个被窝里，有人说能看一百个人吃饭不能看十个人睡觉，就是因为再好看的人也很有可能有个很丑的睡相，但是苏云禾睡觉的样子和他醒着时是一样的乖巧，被子盖到胸口的位置，两只手臂自然的放在身侧。
我毫无睡意，小心的掀开了自己的被子之后往旁边滚了一圈才滚到苏云禾身边，又偷偷摸摸的掀开苏云禾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奇怪的是刚才还没什么睡意的我立马就觉得困倦，两只眼皮都变的沉重起来。
梦境之所以是梦境就是因为你能清楚的看到岁月划过留下的痕迹，一切太过顺遂，念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订婚，结婚，我像我所期望着的那样爱着苏云禾，他也如同我期盼中的那样对我至死不渝。
今天是结婚的日子，在我的房间里，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婚纱为什么会这么眼熟，床前放置着的鞋子为什么会这么眼熟，这个场景为什么也这么眼熟？
我光着脚走到窗边，不意外看到了阴沉下着小雨的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脑子里突然就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就转身紧紧的盯着门口的位置，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在那里一般。
当门被推开，当顾北初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我知道梦醒了，顾北初还穿着那天的衣服，只是这一次他看上去平静了很多，语气清淡没什么表情的问道：“还不肯醒吗？”
像是一直都被浸泡在水中一样我猛的睁开了双眼一下子就挣扎着坐了起来，我以为梦醒了，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的时候才发现我居然还在我从前的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和从前一模一样，难道梦还没有醒？
在手臂上掐了一下痛感清楚的传递到了大脑中，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还穿着之前的那件婚纱，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多了很多褶皱，看上去不像之前那么整洁漂亮了。
因为分不清究竟是不是梦，我从大**滑了下去跑到了落地窗边的位置，天不是阴沉的，艳阳高照，拉开窗我感受到了不属于秋季的燥热，耳边甚至有隐隐的海浪声，这个认知让我全身汗毛几乎都站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着什么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予以了否决，这种想法太过疯狂，我一定要找出一些不同，房间里的摆设都是些大的东西不作数，我转身着急的去拉妆台上的抽屉，里面的小饰品都跟我从前的一个模样，再去拉开另一个抽屉时用力过大抽屉直接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一本笔记本被掀开，上面还留有我的字迹。
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我捧着这本笔记本试图从它身上找出一些临摹的痕迹出来，可惜没有丝毫的破绽，无论是这字还是这笔记本的陈旧程度都证明它的确是我亲手写上去的。
呆坐在原地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我才起身往外走去，这间房间一样那么外面呢？外面不可能也一样吧？
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我将路过的房间所有的门都打开，每一处都是我无比熟悉的，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这里每一处都留有我成长的记忆，只是现在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惊恐。
光着脚跑出房间，光着脚跑出整栋房子，对我来说这不是温暖的家，这是一个会吃人的恶魔，它在试图吞噬我。
这栋房子不是独立存在的，旁边还有两栋一模一样的，所有的规制都是按着顾家和苏家的格局来的，但是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人，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
拎着身上的婚纱我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奔跑着，逃离着这些不正常的存在也在试图逃离着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脚已经被硌的从一开始的疼痛变成了麻木，我却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我不的不停下来的理由就是因为前边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站在原地大口呼吸着这与平城截然不同的湿热空气，我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汹涌之中我终于开始崩溃，身后的恶魔也在越靠越近。
腰上突然缠上一直手臂，比空气更湿热的呼吸喷在耳际：“真好，这里只有我们了，我留住了时间也留住了你，卫凉夕，卫凉夕，卫凉夕……”
转身就看到顾北初一张无辜的脸，这种无辜与一般的无辜不同，这种无辜带着太多的刻意，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只是一张面具，一张没有真实情绪的外壳。
用力推开他的身子，我崩溃的大声质问道：“你留住了什么？时间？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吗？顾北初，我都说了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我现在不仅恨你，还很厌恶你，厌恶你的可怜可笑可悲。”
无论我说什么顾北初都显得无动于衷，他只是翘着一边的嘴角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不怕，我可怜你就陪着我一起可怜，我可悲你就陪着我一起可悲，无论我怎样我都会带着你一起，我太爱你了，卫凉夕，你知道的吧？”
除了捂着嘴抽泣着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眼前的人看似正常其实已经陷入了绝对的癫狂状态之中，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一丝一毫的想法，顾北初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看这里，你喜欢吗？全部都是按着平城的格局布置的，不过气候不同，有些植物在这里没办法栽种，不过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慢慢研究的，一定可以种出来的。”
“还有那个时钟你看到了吗？我告诉你，它不走了，它永远都不会走了，就跟你停在这里一样，它的指针永远停留在了今天。”
“别哭啊！你不喜欢吗？这里能看到这么蓝的海，能听到鲸鱼的叫声，你以前不是总想着要去一个可以随时看海的城市生活吗？”顾北初伸手捧住我的脸要给我擦眼泪，这样的季节里他的手居然是冰凉的，丝毫没有苏云禾的那种温润。
心里的思念一下子便涌了上来，远超过海里的海浪，我推拒着顾北初的身子转身大声喊道：“苏云禾……苏云禾……”
冰凉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顾北初在笑，眼里却有水汽：“不用喊了，他听不到的，卫凉夕，我不想让你受伤，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你知道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吗？”
“苏云禾……苏云禾……”依然在声嘶力竭的喊着这个名字，我当然知道，因为喊这个名字就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表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想念就像我控制不了现在的自己对顾北初的恐惧一样，明明曾经我那么爱他。
“这里没有苏云禾，没有，我会让你懂的，这里只有顾北初……”
“放开我，顾北初你放开我，你放开……”
怎么会这样？顾北初的双眼已经失去最后一丝清明，伴随着裂帛的声音身上丝质的婚纱被撕的粉碎，昂贵的婚纱礼服眼下就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被丢弃身边，还有一些被压在了身下。
省掉了解扣子的动作，顾北初直接抽出了裤子上的皮带，我剧烈的挣扎在他看来就像是小孩子在开玩笑一样不堪一击，即便我已经用尽全力，两个指甲也因为这挣扎而拦腰折断，疼痛伴着鲜血一起在肆虐着。
“卫凉夕，我好想你，不要怕，不要怕我会好好疼你。”伴随着一阵疼痛我知道顾北初再一次按着他的方式得到了我，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我泪眼模糊的看着他，这种眼神远比愤恨对他的杀伤力要大，所以他的大手才会再次附在我的脖子上，我甚至想着就这么被掐死的话是不是就能结束这些痛苦，一了百了了。
顾北初的确是在疼我，他在让我全身每一个部位都疼痛着，直视着太阳太久的时间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亮，就像我的人生一样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