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与子（1/2）

房间里的陈雨帆整个人无比烦躁地躺在**，动了动身子，最后反弹回来的是床垫的柔软和舒适，但一想到林恩馨，他的心情便也随之低落，丝毫不觉得愉悦。

陈雨帆拿起床头的收音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开关和切换频道，听着里面传出悠扬动听的歌声，整个人都趴在**，沉沉的睡去。

祖厝的屋檐上停留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扰得陈雨帆整个人都烦了，起身关上窗户，几只麻雀扑棱扑棱扇翅飞走，陈雨帆这才躺回去。

此时的陈荣顺正小心翼翼的将肉燕和南瓜藤炒彩椒放到桌面，还有一碗核桃蒸肉，三碗香喷喷的大米饭，放水适宜煮出了这等的美味。

“惠兰，吃饭啦！”

陈荣顺朝院子里大喊一声，但眼睛却是不时的向二楼主卧的方向看去，心底里希望着陈雨帆下楼吃饭的情绪更是被他直接忽略。

站在水井旁边洗着毛巾的赵惠兰哎了一声，匆匆的把毛巾挂起来就走到里屋，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以及那晶莹剔透的肉燕，纯白鲜甜的骨头汤里放着陈雨帆最喜欢吃的青菜，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对父子的关系终于难得的有了缓和的地步。

“我去叫他下来吃饭。”

陈荣顺说着就要往二楼走，赵惠兰哪里会让他去，这父子俩一直都有心结，见了面跟见了仇人似的，刚才陈雨帆的那个暴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这顿饭费了那么多精力做出来，总要好好的吃掉才行。

“你都忙活了一个上午，让我去吧，你坐着休息一下。”

赵惠兰拍了拍他手背，不等他回答就上去了，楼上的陈雨帆早听见了楼下的声音，但此时的他并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和继母，在和林恩馨分开之后，祖厝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索然无味。

“雨帆，你爸做了一桌子你喜欢吃的饭菜，下来吃饭好不好，你爸也这么大岁数了，做这些都不容易啊。”在听到赵惠兰说的那番话后，陈雨帆也没继续懒着，一个鲤鱼打挺的起身，穿好衣服下楼。

见他终于下楼吃饭了，赵惠兰也松了一口气，难得有机会缓和的父子俩，可千万不要再吵起来了。

陈雨帆注意到了赵惠兰的动作，但他丝毫不放在眼里，快步的走下楼去，还未走进里屋就闻到了肉燕的鲜香，与此同时关于幼年时期的记忆也翻涌而出。

“来吃饭。”

陈荣顺看着儿子，有些僵硬的说了句，然后坐在椅子上，不时的用余光去观察自己的儿子，赵惠兰则给两人夹菜。

“来，雨帆，这是你爸做的肉燕，吃多点，锅里还有呢！”

陈雨帆并没有拒绝后妈夹过来的菜，许是因为刚才的无礼，让他心中难得有了一丝内疚，熟悉的里屋，墙上依旧挂着日历，只是从十年前变到现在，墙体有些发黄，半开的窗子，以及由外传来的邻家炒菜香，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记忆中的毫无分差。

“嗯。”

陈雨帆端起碗，只应了一声，算是客客气气同赵惠兰说过话了，但在他低下头咬住碗里那块肉燕时，眼睛忽然一酸，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酸涩起来。

在国外求学的生涯，又干又苦涩的面包，味道粘稠甜腻的果酱，每天都过着同样枯燥的生活，吃的饭菜连家里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每天起早贪黑打工，连打三份工，上课的时候好几次都要睡死过去，都靠顽强的意志坚持下去。

如今再次尝到父亲做的肉燕时，陈雨帆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感受着那块肉燕在口腔里滑、弹、鲜、甜，回味无穷之余还有着一丝面粉的劲道，再徐徐的喝上一口猪骨头汤，人生满足了。

陈荣顺不喜欢吃饭说话，点着一根烟在旁边，看着儿子一口肉燕一口菜，再喝上一口汤，心里别提多痛快，不多时，餐桌上的肉燕已经去了一大半，陈雨帆放下碗时，分明脸上有一抹惬意与满足。

刚被林山赶跑的吴新叶，此时正站在井口旁边，吊了一桶清爽冰凉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后，又擦了把脸，闻着里屋的肉燕，又想到这林山是陈荣顺的死对头，咬着牙准备进去将林山编排一番。

“大老远就闻着香味了，没想到还真是荣哥在做饭啊！”

吴新叶走进来，挤着一脸笑，甩了甩衣服就着陈荣顺旁边的椅子坐下，隔着陈雨帆和陈荣顺，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家人，就等着赵惠兰给他拿双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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