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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暖华堂人衣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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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收寒,烟雾飏晓,又是暮春时。

四月的天气向来阴晴不定,天边厚厚的积云孕育着一场雨,渐渐充盈,接着就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雨水润湿了福州三坊七巷蜿蜒的青石板路,凹凸不平的石板被雨水冲刷,露出斑驳的纹理,在清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亮汪汪的水光。

三坊七巷是南后街两旁从北到南依次排列的十条坊巷的简称。区域内坊巷纵横,石板铺地,陈家祖[zǔ]厝[cuò](注释:福建方言,祖屋的意思)就位于三坊七巷的衣锦坊。这是一座两层公馆,颇有闽越古城民居特色,白墙青瓦,绿树掩映,曲径清幽,风格卓然。

清晨五点半,祖厝里中间正房的电灯蓦地被拉亮了,扑簌簌一阵响动,随后福州市民陈荣顺提着菜篮蹑手蹑脚从祖厝二楼的正房里走了出来,下楼。昨晚太晚入睡,这个时候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

他站在一楼门朝大厅的敞廊里,身后关着四开式的雕花大门,四周以及后房的屋子里都还黑着灯,万籁俱寂,他起得有点早了。每天起早买菜是惯例,不过昨天晚上竟然睡落枕,他已经有四十五岁了,年岁渐长身子骨也有些发虚。他僵硬地捶捶背,脚下动静也小,免得吵醒了正房里面还在睡的媳妇赵惠兰。

细心地锁好门,手里拎着菜篮,陈荣顺去往附近的农贸菜市场买菜。他是个典型的福州男人,中等适中的身材,不像北方男人高大威猛,也不像更南地区的瘦弱,而是自然顺势而生的恰到好处。他媳妇嫁给这么个福州男人也算有福气,福州男人爱老婆爱买菜做饭爱拖地板是全国出了名的。代表人物就有黄花岗七十二烈士林觉民,铮铮硬汉铁骨柔情,还留下了凭据——《与妻书》。

农贸市场不远,拐过一条街就到了。下雨天并不能阻挡福州人民对饮食的热爱。天才微亮,已是人头攒动。沿海气候温暖,物质品种繁多,菜摊上各种蔬菜新鲜翠嫩。

陈荣顺挎着篮,从市场的东头走到西头,才一趟手里已经提着一份米浆制作的鼎[dǐng]边糊(注释:鼎为铁锅,鼎边糊又叫福州锅边糊,是用蚬子汁为汤,米浆在锅边烫成干皮后用锅铲刮到汤里煮沸而成),篮子里有两块瓷实的芋头糕(注释:芋头糕是用芋头切成丁块或丝状,加调料同米浆或面粉搅拌,直接蒸好切块油炸制成的一种食品)、两块酥脆的海蛎[lì]饼(注释:海蛎饼是用米浆和黄豆粉为原料,内馅为葱、包菜、肉、紫菜加以海蛎后裹上米浆和黄豆粉浆油炸而成的福州特色小吃),一双眼睛还朝着两侧的摊子望去,心里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天的伙食菜谱。

鼎边糊配海蛎饼和芋头糕是早饭,午饭炒个新鲜时蔬,做个荔枝肉,再弄个海鲜羹,至于晚上,做个简单的,拌面扁肉加点虾油就行。

市场一侧,海鲜贩子正往大盆里倾倒豆叶鲟[xún](注释:一种菜鲟。鲟是生活在福建淡水和海水交界处水域的一种螃蟹,和海蟹差不多。饱满有肉,味道鲜美,营养丰富),青绿色的豆叶鲟身上捆着细草绳在盆中四处乱爬,这个时节的豆叶鲟买来清蒸或者炖豆腐,滋味万长。卖豆叶鲟的摊贩和陈荣顺是熟人,早就相识数十年,还是街坊邻里,见了点点头,热情地打招呼:“荣子,今天鲟结实很有肉,要不要来几只?”荣子是陈荣顺的外号,街坊邻里认识的,不论老少都这么称呼他。

陈荣顺是国营饭店满堂醉大厨,采购食材时火眼金睛,扫了两眼就看出摊主所言非虚,想了想,蹲下身去开始挑豆叶鲟。福州男人虽然言辞不多,显得有点挫,但要是老乡之间的叙谈则仿佛是机关枪一般语速惊人,掷地有声,声震屋顶。

挑了三五只个头均匀的豆叶鲟,将近五十块钱,有点小贵。陈荣顺付了钱,又买了几样果蔬,正要往回走,被肉摊上的屠夫老板叫住了:“哎,荣子,今天有好肉,做燕皮正好!”

陈荣顺站住脚,没应答摊主,但还是让老板割了两斤上好排骨,鲜肉则没要。

屠夫老板问他:“不做燕皮(注释:燕皮是由猪肉加番薯粉手工打制而成,口感韧而有劲)啦?这肉顶好的。”说话间殷殷期待,好像只要陈荣顺同意,他都能把整扇猪肉拱手相让似的。

陈荣顺想了想,终于说:“那也来五斤。”

“不多买点?多做点燕皮,我老婆想吃你家的肉燕(注释:肉燕又称太平燕,是福建风俗中的喜庆名菜,福州人逢年过节,婚丧喜庆,亲友聚别,必吃“太平燕”,即取其“太平”、“平安”之吉利,故“无燕不成宴,无燕不成年”)。”屠夫说。

陈荣顺不吭声,执著地等着老板割肉。老板劝说没辙,只好按照陈荣顺的需求割了肉。

把排骨放进陈荣顺的篮子时,屠夫乐了:“荣子,这么多样呢!老婆让你买东,你连西都一块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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