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药香压市,擂台先亮剑(1/2)
寒风卷着雪粒子往领口钻,林英走在前面,皮靴踩得积雪咯吱响,每一步都像在冰壳上凿出裂痕。
陈默跟在三步外,目光始终黏着她肩头,那里落了层薄雪,细如银粉,在晨光里微微反光,像给深灰斗篷镶了道流动的银边。
耳边是风刮过枯枝的嘶鸣,远处药农的竹篓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他的棉帽绳儿冻成了硬条儿,一碰就发出脆响,指尖触到耳廓时,冷得像是被铁片贴住。
二十里山路走了两个时辰,等望见县城药市的青瓦顶时,林英的睫毛已结了层白霜,每一次眨眼都带着细微的碎裂声。
陈默伸手替她拂去帽檐的雪,指尖擦过她耳尖,冰得他倒抽口气,掌心瞬间泛起刺痛的麻意:“英子,等会儿我去茶棚要碗姜茶!”
“先看台子。”林英抬下巴,声音短促如刀锋划过冻土。
药市中央的青石台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刘德海正站在台边,藏青呢子大衣裹得严实,手里攥着个黄铜扩音筒,嗡嗡震出低频的回响:
“都听好了!靠山屯的药材水分重、年份假,统购价每斤压三成!”
哗然声炸成一片,像滚石砸进冰湖。
有老药农拍着竹篓喊:“我家野山参晒了七七四十九天,咋就水分重?”声音颤抖,竹篾刮着手掌,留下火辣辣的红痕。
刘德海斜眼扫过去,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线:“你说真就真?去年县药材公司收的靠山屯黄芪,熬药汤子都泛浑。”
林英站在人堆后,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嵌进掌心,一丝微腥的血味在鼻尖掠过。
陈默顺着她目光望过去,见她盯着刘德海腰间的玉牌,那是县城“同春堂”的信物,上个月刚被举报私收山货转卖高价。
阳光照在那玉牌上,竟泛出一点诡异的绿晕,像是浸了毒液。
“走。”林英拽了拽陈默的衣袖,青布包裹在怀里焐得温热,布料下药材的轮廓隐隐可辨,散发出淡淡的辛香,混着体温蒸腾出一丝暖雾。
挤到台前时,刘德海正拿算盘敲桌,珠子撞得噼啪乱响:“三成压价是照顾……”
“刘经理。”林英把包裹往案上一放,布角扫得算盘珠子乱跳,一声脆响惊得众人回头。
她解开青布,九根黄精滚落在红布上,表皮泛着金黄油光,细鳞似的纹路里凝着水珠,触手微凉滑腻,像是刚从雾中取出。
晨光透过棚顶豁口斜射而下,照得那黄精通体透亮,掰开半根,髓心竟如融化的蜜,金黄粘稠,顺着指缝缓缓淌下,留下一道温润的甜香,沁入鼻腔,仿佛整座山林的精华都凝于此刻。
老刀不知何时挤到台前,枯瘦的手拈起一根凑到鼻尖。
他做了四十年药工,指甲盖儿里永远沾着药渍,这会子却连呼吸都轻了,喉间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低语:“三十年以上山养精。”
他指尖一掐,浆液溅在红布上,发出轻微的“啪”声,“雾气润髓的,温室催的能掐出渣,这能掐出蜜。”
“放屁!”刘德海拍案,震得火盆旁炭灰飞起一缕,“去年你还说靠山屯的药都是草棍儿!”
老刀把黄精往他面前一送,眼神如刀:“去年是去年,今年林丫头在寒泉边搭了雾棚,昼夜用山雾熏,你当这蜜髓是天上掉的?”他袖口微动,露出半截褪色红绳,缠在腕上,像一道旧日誓言。
台下嗡嗡声大了。有药商踮脚看:“这黄精卖相确实……”
“卖相?”刘德海突然笑了,笑声干涩,“真药不怕炼!火盆抬上来!”
两个伙计抬着烧得通红的火盆挤上台,铁皮边缘烫得发白,热浪扑面而来……
林英闻到焦糊味,心尖跟着颤,可那焦糊里竟裹着股清甜,像新晒的野菊,又像山涧里泡了整夏的野蜂蜜,舌尖不由自主泛起甘津。
半炷香后,老刀夹出黄精,外皮焦黑酥脆,内里却还是润的,用刀背一敲,“咔”地裂成两半,髓心如琥珀,在阳光下泛着金红,滴落一星蜜液,灼得红布微微冒烟。
“火炼不枯,髓不断。”老刀把两半黄精举过头顶,声音沉如钟鸣,“这要是假的,我老刀把药秤吃了!”
台下炸了锅。
几个药商挤到台前:“林丫头,这黄精我出五块一斤!”“我出六块!”
刘德海的脸比火盆还红,突然拔高声音:“巧技!有本事活蛇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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