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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没想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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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状元恐怕不知道,这个齐刚就是那天中乌木春死在有间医庐的孩子。

秦茹和李卉是前段时间,被斩断双手而死的两个商户人家主妇。

至于贝儿和马良友,想必许状元是认识的。

毕竟他们一个是许状元娘亲手帕交的独女,一个是许状元的同窗。

就算死了很多年了,凭许状元的聪明,应该不至于记不住”。

许远程不动声色,“许某自然能记得,毕竟前段时间,宋世子刚因为马良友之死,将许某拘进了京兆府大牢”。

唐知味十分做作地装作恍然大悟般,猛地一拍脑门,“的确有这回事,许状元不说,唐某差点忘了!”

许远程微笑,心里却恨不得将他那做作的手砍成十八段。

“唐大人,你不适合做这样的动作,像霍大公子”。

白前清凌凌的声音认真响起,配上她眉头微蹙的认真表情,唐知味做作的动作顿时就僵住了。

许远程下意识要看她,又硬生生忍住,刚刚恨不得将唐知味砍成十八段的焦躁却奇异地平息了下去。

唐知味默默收回还扶着额头的手,皮笑肉不笑,“白神医,偏心也不带这么偏的”。

白前认真提醒他,“说正事,我饿了”。

唐知味恼羞成怒,“我不说了”。

萧软软顿时急了,“哎,快说啊!前前你饿了,先吃点点心垫垫”。

霍幼安下意识去摸荷包,结果只摸到了一荷包铜板。

正恼怒间,就听许远程的声音含笑响起,“白神医若不嫌弃,就先用这个垫一垫”。

许远程摘下了荷包,他的荷包里不是铜板,是一荷包的乳酪。

做成了小兔子模样,刚拿出来就散发出甜丝丝的奶香味。

霍幼安,“……”

更生气了!

还想吃!

白前道谢接过,往嘴里塞了一个,微蹙的眉头顿时就松开了,高兴称赞。

“好吃!是你娘亲手做的!我能吃出来!”

许远程不自觉跟着笑了,点头,“白神医喜欢就好”。

这几天,母亲不知发什么疯,天天亲手做点心给他吃,吃不完的还装进荷包叫他贴身带着。

他怕她啰嗦,就带着了,没想到竟是派上了用处。

白前又拈了一个放进嘴里,就见对面霍幼安不知什么时候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中的荷包。

而唐知味也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手里的荷包,似笑非笑的,让她很想立刻把所有的小兔子塞进肚子里,一个都不给他留!

白前瞧了瞧唐知味,想起他打赌赢了她,每次她要给霍幼安送东西吃,就一定要给他送一份的赌约,硬生生顶住了霍幼安亮闪闪的目光。

将荷包往袖子下藏了藏,嚼着小兔子严肃提醒唐知味。

“我不饿了,但你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可以说了”。

唐知味朝她一龇牙,觑了眼也没捞到乳酪吃的霍幼安,忍气吞声开口。

“我翻了京兆府的卷宗,除了齐刚外,另外四人都是死后被人砍掉了双手或者右手。

就是齐刚,虽然没有断手,但中乌木春的人都会吐很多血,凶手似乎很喜欢鲜血淋漓的感觉。

且这几个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奸生子”。

“奸生子”三个字被唐知味含在唇舌间一字一字吐出来。

许是听唐知味说过好几遍,又许是白前就坐在他身边,嘴里嚼着他的乳酪,手里还拿着他的荷包,许远程竟奇异地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憎恶和暴戾。

他甚至没有看唐知味,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能看见白前的眼角余光上。

“还有个共同之处”。

白前咽下一个小兔子,不紧不慢开口,“他们都性情暴戾狠毒,以欺辱他人,凌虐婢仆为乐”。

唐知味挑眉,这一点,他其实也猜出来了。

只不过马良友的案子时日已久,他没有找到关键证人,没有说出来而已。

“白神医从何得知?”

“我是大夫,病人在向我诉说疾病苦痛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说些闲话。

所以,不可避免的,我会知道很多事”。

白前说着接过唐知味手中的朱笔,将剩下的四个人名一一圈起。

“奸生子不可耻,可耻的是他们反而视之为倚仗,欺辱凌虐那些比他们更可怜的人”。

白前手中的笔再次落到齐刚二字上,“唐大人曾说过,杀人不过一者临时起意,二者蓄谋已久。

凶手会选择在兵马司坐镇的铁帽子胡同、挤挤攘攘的有间医庐门口毒杀齐刚,天时地利人和一点不占,多半是临时起意。

而临时起意,原因却也不难猜。

有间医庐散糖三日,第一天,齐刚摸不清楚状况,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他恃强强抢其他孩童、甚至小乞儿的糖,被萧姐姐喝止。

第三天,不说他有悔过之心,即便只是有畏惧之心,也不会再敢故态复萌,而他没有。

凶手见了,一时激愤,将下了乌木春的糖送给他,让他一次吃个够”。

许远程本只是用眼角余光不动神色关注着白前,听了忍了又忍,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扭头去看她。

她竟将当时的情况猜了个十成十!

也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十成十!

他厌恶自己的身世,也厌恶那些与自己有同样身世的人。

更厌恶那些明明有着可悲又肮脏的出身的人却反倒引以为荣,甚至仗着那样的身世为非作歹。

他想到贝儿,生得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喜欢在她那见不得光的父亲面前撒娇,喜欢在外人面前装天真,却更喜欢折磨凌辱丫鬟,歹毒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厌恶她,比厌恶自己更甚。

于是,他杀了她。

她的死抚平了他心中的厌恶,甚至连着对自己的厌恶也稍稍平息。

他迷恋上了那种感觉。

于是,他停不下来了。

他又杀了淫辱婢女、甚至良家女的马良友,杀了鱼肉乡里、却最喜欢标榜自己念佛茹素的知县……

他杀的人越来越多,唐知味名单上列着的五人不过只是其中几个。

他知道自己是有问题的,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怕他,甚至厌恶他。

天经地义。

谁会不恐惧、不厌恶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疯子?

他没有想到会有人理解一个疯子的想法,没有想到会有人和他一样认为那些仗着肮脏的血脉为非作歹的人可耻,更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他心仪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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