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2/2)
门口有匾额,上面很明确地写着三个让百里无伤想抓狂的三个字,“相公馆”,她就那么急于献身吗?这种事情,也被她当成一种学习的手段,在安盈心里,果然是没什么不可打破的。
他没有动,只是坐在树上,一只腿垂下来,一只腿曲着,胳膊搭在上面,握着酒瓶,白衣流泻,青丝笼着冷容,目光隐忍地透过微敞的窗棂,看着映在窗纸上的男女与风月。
安盈称得上财大气粗了,竟然出手就包下了一整层的大厅,叫上的十名男子都是头牌,所以,即便她以轻纱蒙面,也没有人敢去得罪金主,相公馆的男人,总是阴柔而婉约的,皓腕抬起酒杯,极殷勤地送到她的唇边,她一袭红衫,胸前的丝带早已松懈,露出素白绣边的抹胸,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起伏,细看,又什么都看不清,可正因为这种若隐若现,才引得人想看得更深更近一些,相公馆很少来这样的美人了,甚至于,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来到这种场合?
大概只是想享受被人服侍的感觉吧,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侍妾。
安盈由着他们去猜测,她很专注地看着他们上下滚动的喉结,透过过面纱的笑容,妩媚而讥嘲,好像一个引人深陷的妖女,一面不遗余力地让你的神魂跟着她走,又一面,嘲弄着你的急色与俗气,可你还做不到怪她,她就是一朵盛放在你梦里的,妖娆的花。
又一个男人跪地屈膝向前,他是这十个当中长得最好看的,兴许及不上百里无伤,可单单论容貌,几乎可以与子非媲美了,他也是最受客人宠爱的,所以,他递上去的酒,安盈喝了,不仅喝了,她还如有所思地摸了摸他的脸,梦游一般的色彩,好像在透过这个人的脸,去触摸另一个人的温度。
然后,安盈缓缓地抬起眸,清泠的目光,越过大厅里的红烛高悬,越过那轻敞的窗户,就这样笔直地望了过来。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他明明隐蔽得很好,却还是被她一眼看到,是的,安盈看到了百里无伤,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一点惊奇,甚至还笑了笑,下巴微扬,挑衅一般,笑得傲气而冷然。
她是不可能停在这里,学习的地方有很多,倘若他不教她,可以教她的人,也有很多。
百里无伤目光一敛,手中的酒瓶应声而裂,酒于是洒了出来,淋淋沥沥地淌了一地。
而那个喂她喝酒的人,也借着递酒杯的姿势,开始动了,那只保养得宛如女人一般的手,蛇一样蜿蜒到她的下颌处,又慢慢地滑到她的肩膀上。
安盈没有拒绝,她用最放松的姿势斜倚着大厅里这个机会可以当床的软榻,倘若是床,那也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床,大得,足够躺下十多个人了。红色的,绣着牡丹的羊毛毡子,翻滚着绯色的波浪。
而她依然看着他,最后一眼,然后,将目光收了回去。
“关窗吧。”她淡淡吩咐。
金主吩咐,自然有人上前将窗户合上,安盈靠着软榻,看也不再看那边。满室的红烛已经应景地灭了几根,暧昧昏暗的光线,将灯下的人照得影影绰绰。
“你们在这里呆了那么久,知道男人都想要什么吗?”安盈突然问,她的嗓音有种刻意的柔媚,异常性-感。
“你这样的女人。”一个人大胆地回答了,手已经脱下了她的鞋袜,将安盈的脚踝举起,莹白如玉的脚,却并没有他们以为的光滑,她的脚背上有许多伤痕,掌上也有薄茧,这个女人,并不是一开始便养尊处优啊,她吃了很多苦,走了很多路,可是,到底是谁,舍得让如此美丽的脚,踩在了泞泥艰难的道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