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太像她(1/2)
俞繇轻易被问住。
言攸悠悠起身:“长公子,借一步说话。”
“多谢。”
……
又是那一条长廊。
俞繇影青色的衣袂被风吹出几分伶仃。
“玉京城流言多是非多,秦姑娘体谅一些,家中弟妹都曾错认你,他们心里也许还有怨气,对你说话重些,都由我赔罪。”
言攸想笑,看来俞繇对她那场假死是深信不疑。
“长公子想如何赔罪?只是随口说说?”
她递了梯子,他也顺着下了:“新得了一对镯子,成色尚可,是姑娘家会喜欢的颜色,就当作给你的赔礼如何?”
“可是无功不受禄。长公子是要我欠你人情吗?”言攸逼视着他。
“人情谈不上,只是确实有几句嘱托。”
言攸:“长公子不妨直说。”
俞繇陷入一场冗长的自省中,他说:“希望秦姑娘不要将与家妹相像视作是一件晦气之事,清和是个可怜的姑娘,是为人顶罪自戕的,当年一事个个都深信不疑,可你不是当年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不要误会清和……”
她颦紧双眉,好生不解他的说辞。
“顶罪、枉死?你说她么?”
俞繇几乎满面生悲:“她已死了两年,也无从对质,依我私心,是想秦姑娘信清和,可依所谓‘公理’,律法以有罪处决了她……都说着她是凶手,唾骂不止。”
他怎么能喋喋不休至此?
言攸胸腔中闷堵着一块,迟来地生出怨怼。
景佑十四年,春日案发时,无人信她,可她的确是帮凶,只不过被推着从共犯变成正犯。
如今都过去两年了,和“秦嫽”一个外人推心置腹说什么“清和可怜”、“无辜顶罪”未免太苍白太拙劣太虚伪,还不如被蒙在鼓中一辈子,胜过此番虚情假意。
连死都没来看过一眼的人,有什么资格喊冤。
但这样的虚情假意足有两载,俞繇想就这样虚伪尽余生。他做不到为清和翻案,至多去神像前忏悔,敲问红颜白骨。
无用的兄长,无用的悔过,情愫犹胜旧疾百倍,最懂如何割心剜肉。
俞繇说了许多。
一说,清和像一只蝉,寿数短短,短到不足以向世人解释,也注定有诸多口不能言。
二说,都怪他没有成全清和,他活得再久,死后下了地府也不一定能得她谅解。
三说,清和自上京后从未欢喜过一日,有很多人欺负她,也有很多人帮着欺负她,他终年活在父亲的权威下,总不能够为她遮蔽诘难。
言攸垂下眼睑,“长公子不该同一个外人说如此多,也不见得我会动容会深信。”
家奴捧着一个匣子走来,俞繇对他道:“下去吧。”
匣子打开,是一对漂亮的红玉镯子,成色、分量都相当稀奇,俞繇一边笑一边让她伸出手,要为她套上镯子。
言攸木然着迟迟没有动作,他如今不是什么兄长,又要恪守礼节,手持着玉镯尴尬地半悬着。
“我留着它也无用,你与清和年岁大差不差,权当是我这为人兄长者迟来的补赎。”俞繇对她和颜悦色,“往后听了别人嚼的闲话,你也摸得清真假了。”
那镯子怎么红艳艳的,还没套上手就那么烫人那么刺目,比他旧时送的那对红玉耳珰好得多了。
她“死了”,他就上赶着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外人”。
“我不用这样贵重的赔礼。”
言攸没料到他会强硬地拉过她的手把镯子往她手上套,冰冷的触感刺得她一哆嗦,仓惶地抬头。
“长公子!长公子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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