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了一人(1/2)
雨停,天亮,人醒。
言攸抬手摸脸,高热已经退去,只是身上仍然绵软。
“细辛。”
“姑娘,你如何了?”守在门外的细辛很快进来,放下水盆后到她身边感受她的温度。
言攸问了时辰,立刻下榻梳洗。
细辛给她准备了点心果腹,她在单独准备的书房里斟酌下笔。
“姑娘昨日才病了,万万注意身体。”
她顾着写拜帖,细辛多嘴一句:“姑娘,你要拜见宣镜先生,大人知情吗?”
言攸冷了脸,缓缓抬头看过去,眸色中尽是警告。
“你出去吧,书房里不需要你侍候。”
细辛屈身向她道歉:“奴婢知错,不应干涉、窥查姑娘私事。”
言攸对她没来由的烦躁,她表面上木讷温和,却总在该守本分时逾越。
细辛未听到她的宽恕,慌张得跪下去。
言攸口吻轻和:“出去,我不说第三遍。”
她半蜷着身子退出书房,咬着唇内满面委屈。
……
宣镜先生曾为太子授王道、讲策论,又常游于四方讲学,难得一见。
景佑十一年,宣镜先生曾到过雍州,言攸绞尽脑汁进讲堂听课,却被门生请了出去。
“小妹,讲堂不适合你,回去多练练琴棋书画和女红吧。”
她失落地回到秦府,将遭遇的一切说与义母听。
义母是极好的人,温柔、博学、仁爱,授她诗书,也不曾厌烦她愚笨。
虽然她被宣镜先生的门生赶走过,但义母在临终前嘱咐她最后可以信任的人,却是宣镜。
宣镜见她,已经是五日后了。
他额前明显掺杂着几缕白发,据传是二十年前就熬得白头。
“晚生秦嫽,拜见宣镜先生。”
上位者、年长者总是不喜欢被打量的,言攸有分寸,几乎一直谦卑地垂着头颅。
宣镜在她面前又看了几遍书信、拜帖,对面那个衣饰简单的人总容易让人联想。
“丞容和你是什么关系?”
义母名唤丞容。
她顶着秦嫽的身份,便道:“是晚生的母亲。”
她的生母不要她,她万般庆幸师父会带她到秦家安顿,此后她还能受亲人疼爱。生母是母亲,义母也是母亲,她不想窃夺阿姐的人生,她是阿姐曾活着的证据。
“丞容的女儿……”宣镜压低了眼睑,望不穿那阵苍老的悲凉。
言攸:“先生知道母亲,母亲信任先生,才让晚生求先生庇护和帮助。”
宣镜认真算时间:“从长和二十七年到景佑十六年……居然十九年了。”
言攸试问:“母亲她是先生的门生吗?”
宣镜没承认也没否认。
良久,他叫她抬头,与她视线相接。
“你知道我讲的是什么道,她讲的是什么道?”宣镜仍是一脸严肃的,但宽慰她,“不必这样局促,我不过一介夫子,奈何不得你。”
言攸回复:“先生为帝师,辅佐社稷,讲的是王道,母亲偏安一隅不问权势,讲的是仁道。”
宣镜很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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