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找工作？（1/2）
韩默听后，神色也跟着沉重起来。
“你的父母，”他的措辞又审慎了几分，“是什么职业？”
“我爸是开出租车的，我是早产儿，身体不好，总生病所以我妈没有出去工作，一直在家里照看我。我有印象以来，家里经济状况一直不太好，我爸妈也常因为钱的事吵架，我还不到两岁，我妈发现我爸出轨了，他们就离婚了。”
女孩说到这里的时候，泪花在眼框里打转：“因为我不是男孩，我爸一直不喜欢我，他们离婚后他也不要我，我妈带着我搬走了。她没什么文化，又要照顾我，一直没出去工作，我们就靠着他每个月的几百块抚养费过活，一直过得很艰难。”
真这么困难的话，罗萍女士节俭一些，也很正常。
徐亭亭看了韩默一眼，大约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深深地叹气：“我也没那么不懂事，从来也不乱花钱，可是……我妈的一些做法，还是让我觉得不太开心。”
她边说边观察韩默的反应，想必是在斟酌自己是否说得过火了，看得出来，这是个习惯了察言观色的孩子。
韩默没让自己流露出任何异色，平静地发问：“为什么？”
“我爸离婚之后很快跟那个女人结婚了，他们又生了个孩子，现在也念到高一了，跟我一个学校。他学习很好，我爸爸很喜欢他。我妈知道后，对我的要求更严格了，每次考试只要掉出前十，都会被她批评。”徐亭亭不自觉地啃起了指甲，眉头紧锁，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结果她骂着骂着就会哭，要我为她争口气。”
韩默心下了然：“看来她还没有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
是。她平时买菜都要绕开他们住的那条街，但私下里总喜欢找我打听他们家的事，尤其是那个孩子的情况，然后又拿来跟我比较。”
“一方面她对我越来越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另一方面，却又老是跟我抱怨这个涨价那个贵了，在学习上也对我越来越苛刻，她经常打电话给老师，问我有没有认真听课、用心写作业……我真觉得要窒息了。”
她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叹气声，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我真的不明白，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韩默不动声色：“还有么？”
“还有一件事……我在班级里，有个还算要好的同学，她也是单亲家庭的，可能因为这个我们才能玩到一起。”她薄薄的眼睑半垂着，在提到关系好的同学时也没有展露出欣喜的神情，反而显出了一种漠然，“她家离学校很远，中午回家的时间特别紧。我妈知道这个情况后，就让我以后带她回我家吃饭。同桌主动提出交伙食费给我妈，妈妈没有收。她就是这样的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能让外人说自己半个字不好。”
徐亭亭说到这里，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困惑和分开杂糅在一起的情绪。
“可是我不太乐意……虽然我那个同学的父母离婚了，但她家的经济条件比我们家强多了，她并不缺钱花，穿的用的都比我好多了。”
“不过！”她的语速急促起来，直直地盯着韩默的双目，“我不是要跟她比较，只是心疼我妈罢了！既然我们那么穷，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对一个条件比我们好得多的人这么慷慨……就为了她那点面子！”
韩默凝眉思忖了片刻：“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吧？罗女士之所以对她这么热络，大概是想帮你巩固友情。”
徐亭亭愣了一下，没有否认，眉宇之间却又增加了几分愤懑之色：“她总是这样……反正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韩默没有出声。
片刻的静默后，她忽然一脸颓丧：“医生，我是不是特别白眼狼啊？明明我妈对我这么好，我还这么多牢骚……”
“没有，我知道你压力很大。”韩默朝她笑了笑，“有时候，过度的爱也会变成枷锁。”
徐亭亭听了这话，怔忡了一会儿，韩默也没打扰她，不过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无意中扫过墙上的挂钟，整个人蓦地弹了起来，惊呼出声：“时间是不是到了？！”
韩默扫了眼腕表：“差不多了吧。”
徐亭亭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医生，你觉得我好了吗？”
韩默一时哭笑不得，他也想起了罗萍出去前留下的那句话，不禁叹气：“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徐亭亭沉默了。
韩默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既然时间到了，那你先回去上课吧。”
徐亭亭扁了扁嘴：“……我不想上学。”
韩默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一个小时确实没什么效果。”
徐亭亭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抿了下嘴唇：“我知道了，我去学校就是了。”
韩默正起身要朝门口的方向走去，闻言步伐一顿，又忍不住叹气：“亭亭，我不是在给你施压，你要实在抗拒上学，那去跟老师请个假，去你想去的地方走走，权当是散心。”
少女面露喜色，不过片刻后又沮丧起来：“我妈不会同意的……”
韩默冲她一笑：“放心，我去跟她谈。”
徐亭亭欲言又止，韩默眉梢微扬：“没事，想说什么都可以。”
她怯生生地问道：“你跟我妈谈话……收费吗？”
因着她这句话，躲在暗处的云初得以捕捉到了韩大医生表情管理失败的瞬间，顿时暗笑不已。
不出意料，罗萍听到韩默要给亭亭请假的要求后，反应很大：“不行！这都高二下学期了，马上就要高三，怎么能浪费时间出去玩？”
韩默还试图劝说：“罗女士，我们要讲究劳逸结合……”
“别人不都这样吗？”罗萍根本听不进去这种话，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怎么就她非要安逸？！”
“别人的压力也没那么多。”韩默也没有方才那么客气了，语气逐渐严厉起来，“人就像弹簧一样，能承受的重量是有限的，亭亭是你的孩子，你是最心疼她的人……你就真的不担心，这根弹簧在极度的压力之下，哪天就再也起不来了吗？”
罗萍面色骤变：“哪有你这么诅咒孩子的！”
“您这帽子扣的……”韩默无奈一笑，“我又有句话，您估计不乐意听……不过我还是得说。”
罗萍神色不虞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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