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击掌为盟(1/2)
下了楼,便见一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提着礼盒站在楼梯口,正好奇地打量店里的情景。
小厮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了看谢云昭问道“请问是秦小娘子吗?”
“是我。”
小厮便将手里的礼盒奉上给她“我家大人特派小的来贺秦小娘子新店开张。”
他声音很大大,店里的人都看过来。
谢云昭暗暗挑眉,这知县大人,搞什么鬼?
这是来给她撑场子来了?
她自认与知县大人的关系还没到能让人给她撑场子的地步。
不过既然人家愿意,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谢云昭接过礼盒,亦放大声音道“段大人太客气了,多谢多谢,还请楼上坐。”
众人闻言各自交换眼神,能被称为大人的,长灵县没有几个,段大人,那不就是他们知县大人?
这件偏僻的小店,竟然能劳动知县大人前来送礼?
小厮完成使命,与谢云昭一同上了楼。
谢云昭并未带他往茶室去,而是进了书房。
“秦小娘子,这是秦公子托我们大人帮忙转交给您的信。”
进了门,小厮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谢云昭。
谢云昭拿过信,看着他道“这礼莫非也是秦公子请你们家大人送的?”
小厮笑而不语。
那就是默认了。
谢云昭恍然,她就说段大人莫名其妙给她送什么礼,还这么大张旗鼓,搞了半天是秦书的点子。
算起来这铺子还和他有些关系,第一天开业,特意请了知府大人前来,有人想闹事也得掂量掂量。
“替我多谢段大人。”
“小的自会转达。”小厮施礼告退。
见小厮的身影消失,谢云昭才拆开信封。
展开便是秦书带有金戈铁马之气的字,常人难以模仿。
信不长,只几句话,却让谢云昭沉思良久。
片刻,她将书信点燃丢进香炉里,一缕青烟升起,随风而散。
如果说知县大人派人到山河坊送贺礼的消息足够引人猜测的话,那么雪堂先生亲自携带礼品到店的消息便是让人震惊了。
还在青玉行悠哉悠哉挑礼物的吕二爷当即坐不住了,让人包了个玉石摆件便急急往山河坊赶去。
别人他倒可以不在乎,可雪堂先生他却不能不在意,这可是读书人里的标杆,学生遍天下。
他们读书人,最是讲究礼数。
王老三都去了,他不去,岂不是显得他不知礼数?
他儿子以后还要科考的,可不能在雪堂先生面前留下个坏印象。
虽然他早就决定好要去的,但人家雪堂先生都到了,他去得太晚就显得刻意了。
马车很快停在山河坊,吕二爷下了车,先是被门口不同寻常的买扑惊诧一瞬,进了店,再被店里大变样的摆设以及满堂的客人震惊得一时忘了迈步。
开业第一天,客人多是正常的,他安慰自己。
顾不得再多看,匆匆随引路的丫鬟上了楼,进到茶室里,见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
有他熟悉的王老三,还有绣云阁的钟掌柜,再就是陈家染坊如今的掌事人陈芸。
几个看起来一身书卷气的学生他不认识,但他看见了被围在中央的雪堂先生,还有坐在雪堂先生对面,被一群女子围住的贵妇人。
巧得很,这贵妇人他也见过,正是张家的大夫人。
吕二爷忍不住擦擦脑袋上的汗,在心里暗暗唾骂陈大老爷。
这死鬼,不是说这姓秦的小娘子只是个逃难来的流民吗?
哪家流民有这么多这么硬的人脉?
“吕东家,怎的站在门口不进来?快请进。”
吕二爷脸上挂上笑容,示意身后小厮将贺礼送上。
“恭贺秦东家新禧,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山河坊开业,刚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还请秦东家莫怪。”他说道。
谢云昭一笑“怎么会?吕东家能来,便是我们山河坊之幸,怎么会为怪?”
“那就好,那就好。”吕东家呵呵笑。
保持神情平静地坐到王三爷旁边,与他攀谈起来。
一屋子人形成三个阵营,各自聊着天。
铺子刚开业,正是忙的时候,众人也都心里有数,一盏茶喝完,识趣地离开。
山河坊结结实实热闹了一整天,一直到深夜才安静下来。
谢云昭和绿夏留在书房整理今日的账。
见绿夏困得直打哈欠,谢云昭劝她道“你先去休息吧,看不完的明日再看。”
绿夏努力睁大眼睛,坚持道“我等娘子一起。”
谢云昭知道她是不想留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干活,心下微暖,笑了笑,起身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快去睡吧,我还有别的事呢,我困了自然会去睡的,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你再不去睡明天就得顶着黑眼圈干活了。”
说着将她推出门去。
绿夏只得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
谢云昭看着她离开,才回到桌前继续方才的事。
窗外虫声起来,有打更人路过,清脆的铜锣声提醒她,已经是夜里二更了。
这死男人,不会是故意消遣她的吧?
谢云昭直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再等一刻钟,再不来她就去睡了。
烛火轻晃,窗子忽然响起“咚”的一声,她听见有石子落地的声音。
谢云昭打开窗户,烛光倾泻而出,落到下方秦书俊逸非凡的脸上。
秦书仰头看着她,示意她下来开门。
秋夜里寒凉,秦书进门搓了搓手,将手放到蜡烛上烤。
谢云昭看见他被风吹得发红的脸和耳朵,到另一头的茶室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多谢。”
秦书接过来,捧着杯子暖手。
谢云昭坐到他对面,问他道“你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孔进宗没事?”
秦书捧着杯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开口“意思就是说此次郑家的灭门案,被定性为山匪所为,是山匪为了报复孔进宗,将其嫁祸到他身上。”
他说着抬眼看向谢云昭“这是朝廷的意思。”
谢云昭感觉一口气堵上喉咙,上不上下不下,难受至极。
半晌,她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保杀人如麻的孔进宗?
为什么想要一个公平正义就这么难?
秦书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他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样的心情。
“我以我爹的名义去提点刑狱司找了提点刑狱公事潘大人,潘大人和我说……”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才继续开口“荆湖北路的冯幺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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