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2/2)
官差适时将搜出的物证呈上。看到那些空白契书和药粉,两人彻底瘫软下去,磕头认罪,只求饶命。
最终,县令当堂判决:婆子与算命先生系拐卖人口团伙,罪证确凿,判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家产抄没充公。并对络腮胡官差下令:“给本官仔细查!务必揪出他们还有无同党!”
案件了结,母亲如同虚脱般搂着两个女儿,对县令千恩万谢。梁小四也再次磕头,表现得感激涕零,完美掩饰了方才公堂上的锋芒。
然而,她们并未注意到,公堂外围观的人群中,一双阴沉的眼睛始终盯着梁小四。正是牛家村的三叔——牛老三。他今日恰好来镇上办事,撞见了这全场公审。
牛老三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偷鸡摸狗,欺软怕硬,且心胸狭窄。他原本就看不起梁家这几个外来户的孤儿寡母,偶尔还会去蹭点便宜、嘴上欺负几句。
此刻,他看着梁小四,心里却翻江倒海,惊疑不定。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那还是在公堂上跟人贩子对峙、句句抢白、差点把县太爷都绕进去的狠角色?这哪是那个唯唯诺诺、病病殃殃的四娘?
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厌恶感攫住了牛老三。他不懂什么大道理,只觉得这丫头邪性得很,根本不像个正常孩子。今天她能搅黄人贩子的好事,还把官差使得团团转,明天会不会就碍了他的事?村里多了这么个牙尖嘴利、胆大包天的“祸害”,以后还能有安生日子?万一她知道了自己以前偷偷摸过她家晾的干粮、甚至动过她家那点薄田的心思……
牛老三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仿佛自己的那些龌龊心思都被那双过于冷静的眼睛看穿了。他狠狠啐了一口,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呸!小妖孽!留着你迟早是个祸害!”他低声咒骂着,心里一个恶毒的念头开始滋生,“得想个法子……不能再让她这么蹦跶了……”
他最后阴恻恻地瞪了正被母亲扶起来的梁小四一眼,转身挤出人群,身影消失在镇集的尘土中。一股无形的寒意,仿佛比公堂上的判决更冷冽,悄然缠上了刚刚打赢了一场硬仗的梁小四。她似乎有所察觉,猛地回头望去,却只看到涌动的人潮和扬起的尘土。
生存的威胁,从未远离,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更接近的方式,悄然逼近。
另一边的霸王也没闲着……霸王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在冯虚子那仙风道骨的表象上来回刮擦。张猛还单膝跪地,等待指令,气氛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驱散邪祟?”霸王缓缓重复这四个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玩味的危险,“本王倒不知,府中何时来了这般高人。”他的视线并未离开老道,话却是对张猛说的,“张统领,这位道长是何时入府?何人引荐?”
张猛感受到王爷语气中的寒意,虽不明所以,但仍如实回禀:“回王爷,冯道长是昨日持贵妃娘娘手谕入府的,说是娘娘听闻王爷近来政务繁忙、心神耗损,特请道长来为王爷讲经说法,静心宁神。末将查验过手谕,无误,故安排道长在客院歇息。方才王总管急匆匆传令,说道王爷召见,末将正要过来,恰遇道长在殿外等候,说道听闻王爷梦魇惊扰,或可效力,便一同前来。”
“贵妃娘娘?”霸王脑海中迅速闪过原时间线里关于这位深得圣宠的贵妃的记忆——她并非他的生母,且与三皇子生母德妃关系密切。在原时间线后期,她也没少在父皇耳边吹风,构陷于他。此刻派来个道士,美其名曰“静心宁神”,时机却如此巧合,在他刚刚“梦魇惊醒”、行为异常之际就“恰巧”出现?
这绝非巧合!
霸王心中冷笑更甚。看来,那些敌人,甚至可能包括那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早已布下了无数暗棋。这冯虚子,是试探,是监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