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难的方子救人(1/2)
杏花沟,名不副实,寒冬腊月里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和萧瑟的土坯房。
村子很小,吉普车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几个穿着臃肿棉裤棉袄、脸蛋皴红的孩子怯生生地跟在车后跑,大声喊着:“汽车!小汽车来喽!”
按照村民指引,他们停在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院落前。
土墙低矮,木门老旧,比起周围人家似乎更显破败。赵长河率先下车,深吸一口气,上前叩响了门环。
等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藏蓝色旧棉袄、头发花白稀疏、身形干瘦的小老头探出头来,眼神浑浊带着警惕。
打量着门外这群不速之客和那辆显眼的吉普车。
“找谁?”
“请问是陈老先生吗?”
赵长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我们是省城来的,想求您老给看看孩子,孩子病得厉害,高烧不退两个多月了……”
老头目光扫过赵长河的军装和身后的吉普车,又看向沈令宁怀里包裹严实的孩子,眉头皱得更紧。
直接摇头摆手:“找错了找错了!俺就是个看林子的老鳏夫,不会看病!你们找别人吧!”说着就要关门。
眼看唯一的希望就要破灭,沈令宁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王秀兰急得差点跪下:“老先生,求求您行行好,救救孩子吧!才两岁啊!许振东,许团长,您还有印象吗?!”
听到许振东的名字,老头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但随即还是硬邦邦地说:“不认识啥许团长,你们真找错了!”
就在这时,沈令宁忽然开口,声音因焦急和缺水而沙哑,却异常清晰:“老先生,孩子不是普通发热。
她烧起来时手脚心却发凉,偶尔会说胡话,眼神发直,用了各种消炎退烧的药,不仅没效,反而精神越来越差,像是……像是魂被抽走了一样。”
她刻意用了点乡下可能更容易理解的说法,这是她仔细观察福宝病情后总结的异常之处,连省医院的大夫都没太在意这些细节。
老头正要合上的门缝停住了。
他浑浊的眼睛再次看向沈令宁,目光在她焦急却难掩聪慧坚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她怀里毫无声息的孩子。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些:“……进来吧。动静小点。”
沈令宁与同行的几人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眼中读懂了那份无声的认同。
他们明白眼前这位老先生的顾虑从何而来——七十年代的风雨尚未完全平息,整个社会仍处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
那些身怀中华传统医术、扎根于乡野民间的中医们,尤其是这些常被称为“赤脚先生”的行走郎中,早已习惯了隐匿锋芒。
他们手底或许有千年传承的针灸之术,或有见效奇快的偏方良药,却再不敢轻易出手救人。
一次次运动带来的教训太深刻,谁都不愿因一时善心,而惹上是非、甚至招来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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