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清算（2/2）

程嵩目眦欲裂，随着水银注射进体内，原本动弹不了的身体逐渐恢复知觉，剧痛席卷全身，这让他有种自己下一刻会碎裂成肉块的错觉。

苏绍霆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后悔吗？”

程嵩痛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还是以这种无比痛苦的方式死去，他怒极反笑，破罐子破摔道：“后悔？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苏绍霆静静地看着他，并不生气。

“你是把我养大没错，可你凭什么左右我的人生？我喜欢小月有错吗？为了阻止我跟小月在一起，你逼着我跟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子，你就没有错吗？”程嵩恶狠狠地说，“你该死，除了小月，苏家的人都该死！”

“你看不起我又怎样，还不是死在我手里！”程嵩越说越疯狂，把隐藏了三十年的秘密宣之于口，让他有种痛快淋漓发泄的快感，“该后悔的人是你！花了十几年时间把我培养成人，最后却死在我手上，你后不后悔？”

程嵩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苏绍霆身后的程嵩似乎看不惯他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皱着眉头制止道：“程嵩，你太过分了。”

程嵩目光转向他，嘲讽道：“周衡，谁让你多管闲事，当年你要是不把那个孩子带回家，我又怎么会杀了你！”

“你杀人还有理了？”周衡不满道，他看起来还是生前那副老实敦厚不善言辞的样子，“当时的小寻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手？”

“狠心？我要是够狠心，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把她挖出来捡回家！我当时就该掐死她，而不是把她活埋！”程嵩为当年的一时心软后悔不已，表情狰狞而扭曲，“霍家的孽种，她不配在小月身边长大。”

周衡闻言，叹了口气：“我不明白，我明明已经带着小寻远离苏家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为什么还要唆使晏云卿把她撞成残废……”

“她必须死！”程嵩咬牙切齿道，“没能撞死她，算这个贱种命大！”

“你……”周衡看起来气得不轻，“那小予呢？他明明没有得罪过你，也跟你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你为什么要挑拨晏家对他下手？”

“他啊，当然是为了刺激周小寻了。”程嵩说到这里，脸上竟然诡异地溢出几分得意，他像个为自己的作品洋洋自得的疯子，“当时就差一点，要不是盛斯年阻拦，周小寻就要成为杀人犯了。”

此时，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苏慎月通过隐藏摄像头看着状若癫狂的程嵩，脸色铁青。

虽然先前苏予凝跟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信了几分，但心里总归存着几分侥幸，万一是误会呢？

她打从心底拒绝相信，自己信任了大半辈子的管家，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的程嵩会是如此歹毒和满腹心机的人。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程嵩亲口承认了他所做的一切——

三十年前给苏绍霆下了四十倍量的药，导致他脑溢血身亡，还嫁祸给霍汝安，害得她跟霍家反目成功，苏家更是家破人亡。

二十九年前把刚出生的苏予凝活埋。

十二年前为了掩盖周小寻还活着的事实，杀了周衡。

九年前策划一场车祸，将周小寻撞残。

五年前挑拨晏家杀了周予。

桩桩件件，都是染血的人命。

旁边的苏予凝表情也很凝重，但她先前就对这些事有过大致的猜测，因此反应并不像苏慎月那么激烈。

看着苏慎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苏予凝担心她的心脏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正要出声安抚她，苏慎月却转身，大踏步往隔壁房间走去。

苏予凝连忙拦了一把：“妈！”

苏慎月拂开他的手：“我没事，这件事，让我来跟程嵩清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