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那些往事（2/2）

现在俄日敦归顺的消息并未传出。

哪怕匈奴人发现是他，也无能为力。

尼伦蒙古和匈奴王帐向来是后者拉拢前者，死了几个匈奴前锋便要宣战？

那怕会永远失去蒙古人的帮助。

俄日敦没想太多，一口答应。

“行呀，杀谁都是杀，匈奴人就匈奴人。”

他接下任务，领着自从自己出现便分为沉默的安佑离开。

两人走出办公室，迈过长廊，踏出办公小楼的大门。

在中午灼热的阳光下走了一炷香，安佑期期艾艾地开口：

“主子，我并没有——”

“你可以答应。”

俄日敦停住脚步，他没有扭头，半个身体站在阳光下，暴晒的阳光让他面上的神情看不分明。

“我不介意你替那位夫人工作。”

“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安佑往前走了一步，盯着俄日敦的侧面，一字一顿道，“自您从老可汗手中救下我，我发誓会一辈子效忠您，哪怕到了长生天面前，这个誓言也绝无半分回转。”

“……傻子！”

俄日敦低低骂了一声。

他顶着烈日继续向前，脚步不自觉地轻快三分。

那家伙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来着？

哦，长得腻腻歪歪，像个小姑娘般。

安佑的母亲是掠来的汉女，姿色不说倾城，在尼伦蒙古也是独一份。

她先是跟了一位小队长，后来又被一位贵族抢走，再后来被老可汗相中，成了他的独宠。

安佑是她跟那位小队长的儿子。

作为带来的拖油瓶，他不得旁人喜欢。

再加上小时候的安佑细眉细眼，实在不像蒙古人，同伴们都很讨厌这位异类。

母亲在世时，他的待遇还好一些，可当母亲因思念故土、无法接受委身于异族人的处境病死后，他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那日也不知他是犯了什么错，可能只是老东西心情不快，想找个发泄渠道。

于是，便往死里鞭笞。

安佑性格倔强，不肯出声求饶，更不肯低声认错，生生受着鞭打。

当他抵达时，人半死不活。

幸亏他发了一通邪火，又命人仔细照看数日，才将这条命救下来。

自之后，安佑一直陪在他身旁。

在生死一线的战场、在无人可信的部落、在苍莽宽阔的草原……无论他要做什么，他总是会沉默又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不是什么属下，而是兄弟！

俄日敦继续往前走。

等他走到家门口，措不及防地转身，一把勾住安佑的脖颈。

“你小子跟我说实话，对杨夫人邀请真没有一丝心动？”

“……没有！”

“切……”俄日敦斜眼剜他，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忽然变得郑重，“你要是真心动，便大胆应承！我们俩的交情不在于你是否一直陪在我身旁。”

他少有羞涩，“我希望你也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闻言，安佑一怔。

然后，戏谑地开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您能够靠谱一点，至少别干出今天这种让人在酒坊逮到的戏码，还有……”

他喋喋不休地嘱咐。

原本以为他会感动的俄日敦立刻抱头鼠窜，“不行！我头疼，只有睡一觉才能好。”

“主子！”安佑不死心地追上来。

自顾自往前跑的俄日敦没注意到背后之人勾起的唇角。

——多谢你的体恤，可我的愿望便是帮你完成愿望。

——现在的一切，已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