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络尘真身独月照(1/2)
萧渃回头,宇文绾自暗处走来,身上天水碧的衣裙被月光倾洒一层银光,越发衬得她貌美惊人。
萧渃收敛情绪,面上显出温润笑意:“绾儿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
宇文绾掂起裙摆,扶就着锦琴的手上了石阶,问萧渃道:“阮大哥今日不在幽澜园,萧大哥明日可要再去?”
萧渃尚不确定明日是否有时间出城,便柔声道:“绾儿可是有物件要我转交?你且先给我,我这几日总要走一趟的。”他这才想起,今日元瑾没有让他转交信件。想必街上匆匆一面,已胜千言万语。
宇文绾面露难色地环顾了一下左右,萧渃想她是有话要说,便伸手请她道:“若不耽搁,绾儿进来喝杯茶罢。”
宇文绾颔首,扶着锦琴的手随着萧渃往待客厅堂走去。不知是春寒料峭,还是萧府鲜少客人来往,待客厅堂虽干净明亮却总透着一股子凄冷。
谢策为二人奉了茶后,候立在萧渃身侧,听候吩咐。萧渃见宇文绾仍无开口之意,便对谢策道:“谢策,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唤你进来。”
谢策应着离去,宇文绾亦对身侧跟随的锦琴道:“锦琴,你也同谢策出去。”
片刻,厅堂只剩了宇文绾与萧渃,她看向萧渃道:“萧大哥这信使,不知要做到何时才能卸任?”
萧渃一愣,温润似玉的面上闪过些不自然,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绾儿明知阮凌锡心中有牵挂之人,为何还不顾他身患瘟疫,伴在身侧数月?”
宇文绾面上露出无奈笑意:“是绾儿愚笨了,萧大哥心甘情愿做信使数月,想必宫中那位在萧大哥心中也早已根深蒂固。”
萧渃饮茶不语,宇文绾的心思,他从去岁第一次在幽澜园碰到她便已知晓。冰雪聪明如她,岂能不知阮凌锡已心仪她人。
他无法劝她死心离去,感情的事,纵使可以劝得住,深陷其中的人也是不想被劝住的。
正如他宁愿一生当元瑾与阮凌锡的信使,亦不想减去对元瑾的一丝感情。
从小相识的二人,竟有了相同的愁绪。
宇文绾望向萧渃道:“绾儿不知阮大哥心中记挂的是宫中何人,可是数月过去,阮大哥不求助于阮大司徒,想来是阮大司徒绝不会同意的人。”
她说着,看向坐在主位的萧渃,想从这个与自己同病相怜人的眸子中寻得一丝鼓舞:“皇上大婚,宫中的宫人皆归了我父亲调度。”她因心中想起父亲近些日子为仕途不顺生出的白发,不免叹息道:“说来亦遭人讥讽,我父亲乃三公之臣大司空,如今只能做这些内侍官才做的差事。想萧府与大司空府曾经也是响当当的名门士族,转眼间便垂败成如此模样。”
同样家门冷落的萧渃迎住她眸光:“你的意思是要借机偷助那女子出宫,成全她与阮凌锡?”
宇文绾合眸,慢慢地点了下头。
厅堂外,春风吹动枝条,生出飒飒之音。萧渃心中不免生出感叹,春日枯树发新芽,树与叶聚散有常,年年希望皆在。而他对元瑾、宇文绾对阮凌锡的感情只能处于凛凛寒冬。
一入相思门,方知相思味。终是心中痛到无法言表,萧渃仍是不肯放下那痛楚的源头。
他起身,走向宇文绾,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阮二公子心中牵挂之人,不是你我退让便可成全他们二人的,你父亲亦是相帮不了。”
宇文绾不解道:“皇上还未大婚,宫中无妃嫔,宫女又是到了年龄便可出宫。纵然是女官,趁这时机只说暴病死了,想来也无妨。莫非,阮大哥心中牵挂之人是皇上所中意的?”
不是皇上所中意的,而是皇上本人。
萧渃不知该如何解释,便顺着宇文绾的猜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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