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风雨骤变连环计(1/2)
陈赦不屑地看了太尉石然一眼,双手束在身后冷哼着离去。廷尉张轩愤愤地对石然大声道:“本官看他还能得意几天!”
石然怒看了张轩一眼,示意他不可沉不住气,自己心中却疑惑着墨大司马为何不上朝。
皇城宫殿上的琉璃瓦笼罩在雨雾之中,石青宫道被雨水冲刷得洁净无尘。宫人皆双手对齐遮挡在头上,脚下却不急着躲避。宫女们银白的浅口绣花鞋在宫道上轻快地踏着,夏日炎热,已是许久未这般凉爽过。
明黄仪仗自闻政殿缓缓走向勤政殿,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太监们为元瑾所撑的龙凤扇之上。宫人们远远望见龙辇,忙扯起衣裙小心跪拜在已湿的宫砖上。
慵懒倚在龙辇之上的元瑾,眸中掠过宫女们的天水碧衣裙,她拨开眸前的白玉珠旒,把脑袋探出了龙凤扇,回首寻觅雨帘之后的天水碧衣裙。
宫女们的仙女髻系着粉色丝带,微垂在天水碧衣裙上,风吹浮动生出娉婷之姿。元瑾想起今晨自己梳的女子发髻,嫣红唇瓣弯起,不由直直看着远处的宫女们,心想等回去也向春雨秋风要一套这样的衣裙来。
赵忠见元瑾的半个身子都快探出了龙凤扇,龙袍上已落了雨滴,他忙令撑扇的太监跟随着元瑾往一侧移了移,元瑾眸中的天水碧绕粉色丝带美景被太监的酱色衣袍挡住。
元瑾重新靠回椅背上,龙凤扇又在赵忠的示意下随她移动,她眸带无奈地看了一眼事事俱细伺候着的赵忠,嗔怪道:“你如今是越发懂朕的心思了!”
赵忠未看元瑾脸色,忙躬身笑道:“这是奴才的本分。”忽而又反应过来元瑾刚刚的语气,忙抬头看向元瑾,面色一苦,小声道:“奴才知罪。”
元瑾不再理会他,心中思忖着,今日闻政殿离勤政殿的路怎么如此远?
龙辇还未到勤政殿,叶褶手扶着项上的太监高帽向元瑾跑来,边跑边大喊着,“皇上大事不好了,皇上大事不好了。”叶褶的黑色靴子在宫砖上溅起水珠,啪啪作响。
元瑾看赵忠一眼,他立即喊了一声“停!”抬龙辇的太监们闻声止住脚步,直起腰板不敢有一丝晃动。
元瑾扫一眼跪在龙辇下满面惊恐的叶褶,眉眼不悦道:“朕龙体无恙。”叶褶见元瑾不悦,惶恐着左右扇了自己两耳光:“奴才,奴才说错话了。是,是墨大司马得了太后懿旨,手捧先帝御剑去了曲荷宫,要杀那些公子们。”
元瑾惊诧着与赵忠对看一眼,赵忠立即高呼道:“起驾曲荷宫!”
明黄仪仗行至一半,距曲荷宫尚远。倏的一声雷震,继而雨珠乱跳,风卷树影左右倾倒,欣赏细雨连绵的宫人们猝不及防,皆双手遮在头上急急跑去躲雨。
赵忠小跑着跟在龙辇一侧,雨珠已砸得他睁不开眼,风声呼啸而过,他大声道:“皇上,咱们还是回勤政殿罢。这雨越来越大,恐伤了龙体。”
元瑾身上龙袍也被风吹来的雨打湿了,她擦了擦刮在面上的雨珠,大声回赵忠道:“不可,那些少年都没犯什么罪过。墨大司马手中有父皇的御剑,可先杀后奏,朕不能让他滥杀无辜。让龙辇再快些,迟了朕就只能为他们收尸了。”
风吹的白玉珠旒乱颤,元瑾听得心中焦躁不安,她摘下王冕放于身侧,看了一眼晦暗晦暝的天色,思忖道:一刹那,阴雨绵绵成了狂风骤雨。天气如此变幻无常,莫非是因重大冤情,这些少年也不过是阮重通过陈赦之手所操纵的棋子而已。
风雨太大,抬龙辇的八个太监艰难地在暴雨中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寻着脚下的路,好在过了御花园之后宫道渐宽大平缓。
曲荷宫外围着皇城外的数十官兵,一身铁衣的官兵在风雨中纹丝不动。待龙辇临近曲荷宫宫门,跪拜下的官兵们神色黯淡,在风雨中透出一股死侍气息。
元瑾透过大敞着的宫门,已看到两个少年的尸体,她一挥手,龙辇直直的进了曲荷宫。
曲荷宫不似宫名般幽幽曲径中荷叶遍布,殿庭中只有两棵红梅树,因在夏日,红梅树的枝丫枯槁着。
除了殿庭中躺着的两个少年,西配殿的门槛上也躺着两个少年,红梅树下斜倚着三个残喘的少年。
少年们的血被雨水冲刷着,没有浓郁刺眼的猩红,淡淡红色在宫砖上流淌着,他们姣好的面容被雨水砸出了瘆人的惨白。
龙辇上的元瑾无法坐直身子,慌乱之中抓住了赵忠扶她的手,声音颤抖着问:“墨大司马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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