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橙子味的早晨（2/2）

“你是指哪方面？梦游？”

“流鼻血。”

“会有啊，比如天气特别干燥的时候，我经常容易早上流鼻血的。”

蓝小鹿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因为天气太干燥吗？”

朱朱说：“不过那是冬天的时候，现在都快到雨季了，今早刚下了雨，这么潮湿的天气还流鼻血，可能真的是身体出了状况，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蓝小鹿苦恼地把头埋进判决书。

周晏见到蓝小鹿的胜诉判决：“你最近做案子很顺利啊，我前几天还帮你签收了一个调解书，是帮老太太追房产的，我记得也是帮人家全数追回了？”

朱朱在旁边打抱不平：“别提了，这个案子还是我帮小鹿姐结案的。那老太太当时说没钱，小鹿姐都没收人家基础费用，只要了2%的风险代理费，结果全要回来以后，老太太反悔了，愣是一毛钱律师费都不想给。”

蓝小鹿倒在那安慰朱朱：“偶尔会碰上无良的客户，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帮助客户做背调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还有其他的存款和房产了，她不穷，就是一毛不拔，我对这个结果也早有预期。”

周晏无奈地摇头：“你怎么天天做赔本买卖，摊上你这么个下属，老孙要哭死了。”

“我这是帮老孙积善行德，做律师这个行业，光赚钱不行，还是要讲求功德和正义的。律师本来就很容易被污名化，就算在历史上出现的现代律师原型‘讼师’，也一直没有获得合法认可，官方常常认为讼师就是纠纷的引发者，是他们引导和指使民众去衙门‘刁告’，所以律师还被称为‘光棍’‘讼棍’。我希望至少我服务过的客户，在提起‘律师’这个名词时，不要觉得它是个贬义词。”

周晏打了个哆嗦：“你刚才这段话，又让我想起了当年求学时，被法律职业伦理老师支配的恐惧……”

“你给我走！”

孙亦谦从他的合伙人单间中扒拉开百叶，对着蓝小鹿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办公室。

说了几个案子上的事，孙亦谦问：“张俞声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案子本身没有太大进展，不过有可能帮他争取一笔遗产，让他出来后的日子好过些。”

“你对这个案子还真是有信心啊……”

“这和信心与否没有关系，我一定会让他出来的。”蓝小鹿说得很认真。

孙亦谦没做评价，转而说：“韩总昨天还问我，你是不是在办张俞声的案子。”

蓝小鹿怔住。

“他……问什么了？”

“他说他有个记者朋友在跟踪这个案件，知道你在办这个案子，随便问了几句。你有空的话主动找他说一下，虽然不是工作上的事儿，人家韩总都过问了，该帮还是要帮的嘛，说不准对你这个案子进展也有好处。”孙亦谦回味了一下，感觉不对劲，“你都不好奇韩总是怎么知道你办这个案子的，直接问他问了什么内容？你俩……”

孙亦谦抓重点的能力向来很强，他在庭审过程中，经常利用对手言语上的漏洞疯狂攻讦。

蓝小鹿知道他一旦起了疑心就绝对会疯狂给她挖坑套话，忙敷衍道：“张俞声的事毕竟是我私人的事，跟韩总是公对公的关系，我是觉得也没必要跟他说太多。下午还有海建的庭呢，没别的事的话，主任我先去准备了啊。”

“去吧。”

孙亦谦挥挥手，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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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北监狱，张俞声等到了意料不到的人。

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一阵，张俞声才道：“你回国了？”

韩唯心情复杂，说道：“看来你认得我。是蓝小鹿跟你讲过我的事吗？”

张俞声摇头道：“不，她从来没有提到过你回来的事。”看到韩唯失落的神情，张俞声顿了顿，“你刚回来没多久吧？”

“你怎么知道？”

“最近她的状态有些变了，我猜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没想到是因为你。”

韩唯的心情更复杂了，继续问：“那你……怎么知道我？”

张俞声看了他一眼，才说：“蓝小鹿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吧？”张俞声也不跟他兜圈子，缓缓说道，“在张淮山死后，张荣江便一直在找你，他认为张淮山的死是你的错——张荣江是个偏执狂，还是个疯子，连他的老婆都受不了和他离婚了。后来他听说蓝小鹿知道你在哪里，便囚禁了蓝小鹿，一直向她逼问你的下落。他找了你的所有视频和照片资料，然后一遍遍放给蓝小鹿看，不分昼夜，反反复复问她‘韩唯在哪里’，答不出就不许她休息和睡觉……所以，我一见到你就认出了你，也不奇怪吧？”

韩唯彻僵住了。

……竟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