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2)
一听说又要跑路,我真的累了。
从一开始我就在不停地跑,从一个地方躲到另一个地方,想来最安稳的时日,竟然还真的是在扶摇阁的日子。
“我累了,让我歇一歇吧。”我好心累,真是烂命一条谁都想要,郑东榆想要,皇帝也想要。
不知道这子虚乌有的“极运命格”到底有什么好,说白了就是个大难不死而已,我现在遍体鳞伤,离死也就是一步之遥的事。
卫沉舟把我们悄悄安置在了山庄里,做戏做全套,连屋里也挂满了白花花的白布穗子。
我安慰着自己:“就当住了个丧葬风的主题酒店。”
房间也是绝了,连梳妆台的镜子都蒙着一层薄纱,说是“死者为大,生人不宜照镜。”窗户没关好,半夜被冻醒的时候,就看见那白纱帐被吹进来的冷风掀得哗哗响。晃眼看着像谁在窗外挥袖子,吓得我一个鹞子翻身就从床上弹射到窗边。
看清楚什么都没有之后,我拍着胸口说:“呼~自己吓自己。”挪回床上后又翻来覆去地没了困意,干脆披了件厚衣裳出去晃悠。
这镜湖山庄倒是风景秀丽,月亮把清辉泼了满院,又顺着池塘里的枯枝滑进水里,碎成一池晃眼的银鳞。
就是墙角梅花树底下的那团火有点煞风景——卫沉舟蹲在那儿,正往火里烧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愧是门派首领,考虑得也太全面了,自己假死还要给自己烧点纸。
我竖着耳朵听他说话,却怎么也听不清。猫着腰一步一挪地蹭过去,听见他边烧边说:“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当年若不是安思永那厮在听澜跟前乱嚼舌根,让她跟那狗皇帝离了心,也不至于……”
安思永?又是安思永!怎么哪都有他!
“这厮是前朝的老相,破国时投靠了赵家,说得好听点是良禽择木而栖,说白了那不也是叛国通敌吗!”卫沉舟越说越激动,把手里的纸钱一股脑扔了一半进去。
火苗“蹭”地一下蹿高,烧得卫沉舟恢复了冷静,声音又压低了些:“唉,他手眼通天,对上卑躬屈膝,对下耀武扬威,那狗皇帝只打江山不带管,造孽啊……”
我听得入了神,脚下不知踩着什么东西,“咔嚓”一声脆响,卫沉舟猛地回头,手里还捏着半沓没烧完的纸钱,活像半夜去厨房偷吃东西还被抓包的小孩。
“醒了?”他看见我倒是镇定,拍了拍手上的灰,“这里晚上湿气重,睡觉可得关紧窗了。”
我盯着他手里的纸钱,突然想起我妈清明节烧纸的时候总说“得写名字,不然会被孤魂野鬼拿走”,就问了他一句:“卫庄主,您这没写名字,我爹娘能收到吗?”
话一说出口我俩都冷了,卫沉舟手里的纸钱“啪嗒”掉在地上,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丫头,想法倒还真多。”
我揉了揉眼睛,又假装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您也别烧了,回去睡吧。”
“诶,我烧完这点就回去睡。”
我转身离开,眼神恢复清明,但同时也没有看见卫沉舟收起笑容后的凝重神情。
以他的功力,有人近身,是无论如何都能发觉的。更何况我还是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发出的声响远比我自己认为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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