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2)
吞花的语气里藏了无尽的惋惜,更引得我对南湖城的扶摇阁浮想联翩。
酒过三巡,吞花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南湖城的据点还是我亲自来选的地方,那会儿安思永说我眉眼间有江南的温吞,最适合藏在画舫茶肆里听风。”
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半眯着,像是又陷入了那段日子里。
“我选了临河的三层木楼,底下开了一家装裱的铺子,楼上就是茶馆。我那会儿还是个老板娘呢,日日整理各路人马送来的字条,藏在梁上的夹层里。
起初一切都很顺畅,我借着给各路高官送字画的由头,摸到了很多消息,再用画传递出去。安思永在南湖城的人脉关系,都靠我一手建立。”
说起这一切,她脸上骄傲的神情看得我也心潮澎湃起来,这有人投资,创起业来是比较顺利哈。
“那后来呢?怎么突然就没了?”
“一时疏忽,被人发现了。安思永这老狐狸啊,别看他在朝堂上只手遮天,在外有得是人想要他的脑袋。那一阵子,不知是他哪个仇家,找了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要出十万两黄金买他项上人头。”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十万两黄金,要按如今的金价,已经够我活三辈子了。
“安思永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他,却找到了初出茅庐的我。裱画铺的掌柜老周,对安思永忠心耿耿,对我也很好,到死都没有出卖我。他烧着梁上的所有密信,催着我让我快走,说他早就备好了后门的船。直到我上船后,看见二楼客房的灯一盏盏灭了,才明白我再也见不到老周了。”
吞花说着说着,闷头喝了一整杯,小一和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喝趴下了。
也许是喝得不过瘾,她放下小酒杯,提着酒壶,壶嘴往唇边轻轻一斜,酒液顺着下巴慢慢淌。漫在她敞开的领口上,洇出一小团深色的水渍。
我从没见过她这么失态的模样,应该是真的心里难过。
“如今每次闻到梅雨季的霉味,总想起那夜的雨。”她手腕翻转,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喝得太急,她呛到了,偏着头咳嗽起来,我慌忙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你说你,喝不了还喝那么猛!”
“没事……咳咳咳……没事。”她趴在桌上,抬手推开我,用手背抹了抹嘴,倒还真是豪迈。
“当年的事,彼此各有难处。”我实在不会安慰人,只好借果郡王名人名言一用。
听了我的话——不是,听了果郡王的话,吞花忽然弯起唇角,露出半排白净的牙,肩膀跟着一抽一抽地颤抖。
她的泪珠趁着笑意往下滚落,砸在酒壶上,我抬手想帮她擦掉眼泪,但指腹蹭过她的颧骨,却带出了她混在笑声里的呜咽,声音很小,但比全然的哭嚎更让我心里发紧。
“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我想把吞花扶回屋,但她摇摇头,抓住我的手按在桌上:“这点酒连你都醉不了,我怎么会醉呢。”
对啊,我们俩都是扶摇阁的优秀员工,这点酒自然不在话下。
“那你还喝吗,我叫小二再拿点来?”我掂了掂壶里剩下的酒,询问她的意见。
她摇摇头,指了指身边:“不喝了,找小二把他们俩送回去,我们出去逛一逛。”
这两人一开始还口径统一地说不喝,我想着小酌一杯也没事,就只要了三壶酒。我和吞花一人一壶,他俩一人半壶,结果谁知道,一壶还没喝完,俩人倒头就睡了。
不过也没事,出来办事就是要各司其职,他们负责安保工作,我们负责社交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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