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2)
站在面前的不是盼夏,而是郑东榆。
他自顾自地走进屋,将手中玉簪放在桌上:“在凉州城找到的,当年鹤尘定过的同款纹样,掌柜的留了底。”
此时的我早已石化,站在门口,袖口灌风也没觉得冷。
“不是哥们儿……怎么是你。”
“你能查到的东西,我自然也可以。”郑东榆双手抱胸,炫耀一般地用大拇指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玉簪。
好油腻的耍帅方式,看得我想把他的头按在洗洁精里涮两圈。
“阁下好手段。”这句夸赞是发自肺腑的,就连我也是昨天才想到让盼夏去查玉簪的线索,而他今天就把东西带来,想必是更早就发现了端倪。
但我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他动作那么快,完全是因为愧疚。
这场惨剧本就与他息息相关,哪怕他不知道老谷主动的手脚,自己也在无形之中做了帮凶。
这都是他应该做的补救措施。
“顺路找来的。”郑东榆还在耍帅。
“真顺啊,从三十里镇顺路到凉州城,你干啥去,取经啊。”我没忍住吐槽了他一句。
很显然,没从我脸上看见他预想中的表情,郑东榆情绪瞬间低落,人也恢复了正常。
“什么取经,听不懂,这玉簪你先收好。”
“下毒一事,你究竟参与了多少……或者说,你参与到了哪一个阶段?”
我冷不丁地开口询问,郑东榆却出乎我意料地坦荡。
他诚恳地看着我,甚至想扶住我的肩头和我拉近距离,但我躲开了。
可他倒是不在意我的抗拒,还顺手拉开椅子坐下来:“此事最初的打算,是助野那夺权。”
听到“野那”两个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男人是真真切切地杀死过我一次。
千机引毒发时的感觉我还没忘,那种明明意识清明着,周遭的风声、人语都能听见,只是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的无力感。怀里像揣了一块冰,带着黏腻的冷气,从骨头缝里往外渗,勾得我往更深的昏沉里陷落。
野那说着让我不受痛苦地永远沉睡,就连鹤萦也认为自己无聊时钻研出的小玩意儿致死但不折磨。但他们都没有受过千机引的毒,世上可能有且只有我一个真实的用户反馈了。
察觉到我的异常,郑东榆没有继续往下讲,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野那下毒杀你一事,我代他替你先道个歉,宋姑娘。”
好神经啊这个男的。
我用力抽出手:“先不说这个,聊正事。”
郑东榆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讲:“起初……我们原本是算得好好的。星洲的海盗闹了那么多年,别说商户,就连渔民都要被逼得跳海了。星洲本就兵力不足,大雍又迟迟不答应借兵一事……”
说着说着,他眼中突然翻涌起一丝不甘和被挫败的狼狈:“鹤萦那丫头的雪莲脉是野那发现的,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反而是谷主,为了帮野那在他父王面前站稳脚跟,提出用鹤萦去换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