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出城(下)(2/2)
安予冉心中一咯噔,因为其实,她只使出了挥鞭时一半不到的力气。
使用这玩意儿,如果遇见危机时刻,哪怕不想杀人,也会因一时的激动,让受到攻击者,无法逃离。
安予冉小心地将机关盒收好,用顺手的鞭子也放在一旁。脑中忽地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武器总是代表着使用者的性格。白浔教易之用鞭,是钳制,并不狠戾;而辰末交予她的机关盒,是致命,不留活路。
这么想着,安予冉心中对白浔又有了几分怀念。
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易之的心绪又要出来捣乱。
安予冉上床,蒙住头,睡了一个并不安稳的觉。
睡梦中,白浔和辰末站在自己的两侧,正中间站着父亲、梦挽歌、禹习、洛叔叔,他们都在对自己说着什么,每个人都伸出手,要把她四分五裂般拉到自己的身旁。
“不要拉我……不要……”
安予冉从梦中惊醒。
床旁坐着一脸愕然的梦挽歌,太阳已经落下余晖,一天这么睡过去了。
安予冉马上醒过神,端视着梦挽歌,小心谨慎地瞧着,梦挽歌脸上没有过于兴奋,也没有悲伤的神色,与往常一样。
“你见着了吗?”安予冉有些不确定地问。
梦挽歌捣蒜般点着头:“见着了,但——”
尾音拉长,似不知道如何诉说,最后在安予冉紧张的神色中,梦挽歌挤出字来:“我去国师府,给小师父们说祈平安,要国师亲自来。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十分顺利,一禀报,国师就真的来了。”
“是他吗?”安予冉紧跟着问一句。
“是。”梦挽歌笃定道,“但,他的脸坏了,纹着奇奇怪怪的纹路,深入肉里,我一眼没有瞧出来,怪不得明明在圣坛见过多次,我却从没有想过是他。他见着我,很平淡,甚至让我怀疑,他不认识我。他将我单独带去一个殿中,合上门,四下无人,我才喊了句哥哥,我是楚楚。”
“然后呢。”
“他依旧很平静,他说他知道。”梦挽歌神色暗下来,“我问他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他什么也没有说,反而问起我身边的情况,比如有没有见过熟悉的人在这里,有没有见过圣上,还有在我进来前,和在此处大婚时,有没有收到什么礼物。”
“他为什么问你这些?”
“我不知道,但我什么都没说,就对他装傻。”梦挽歌皱着眉头,“因为他一点都不像我记忆中的哥哥了,他真的就像国师,冷冰冰地看着我,审问着我。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并不希望我出现,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一直关系都很好啊。
“我问他,我在百凤阁时,他是不是曾经来过。他说没有,但那个背影确实是他,不是别人。我本来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一下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觉得他很享受这里的一切,他完全融入其中,想要把过去的我们都剥离。
“啊,对了!他还提起了辰府的首饰铺,他问我这些是否都是我的主意,我硬着头皮说是。他让我放心,首饰铺不会受到波及,还让我放心大胆,继续经营。其余多的一句话便没有再与我说,离去时,给了我一颗保平安的神石,就是如此。多一句都没有了。”
安予冉也觉得奇怪,可一时间也找不出头绪。过几日她便要出城,心中惴惴不安,安抚梦挽歌:“我会随辰末出城些日子,这些日子,你照常便好,如果白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辰府无法解决,你就去找你妈妈。至少,我觉得阿姨,是不可能伤害你的。还有他问你是否见过圣上,你倒可打听一番,这圣上到底是什么人。”
梦挽歌准备离去时,又忽地想起一件事:“对了,今天我在国师府,还瞧见了禹习,他一个人。他好像,很相信祖氏,或者说害怕。”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梦挽歌也找不到依据,就从禹习仰望圣坛雕塑的神态来看,那恐惧就像笼罩在他身上。在国师府匆匆看见几眼,禹习对允石师父们的姿态,毕恭毕敬。在这里,梦挽歌觉得禹习是另一个人,不像那个小少爷,倒像一个小弟。
“或许,是我对他本来就有偏见。一个让女人挡刀的男人,能是什么好货色。虽然我不聪明,但我也常听我爸说,一个人的本性,在关键时刻最能展现出来。”
安予冉听着笑出了声。
梦挽歌强调着,和辰末离开时,一定要带走小东西,她这就要去给小东西准备小背包,和口粮。梦挽歌喜欢小动物,小东西也在辰府横行霸道,安予冉忙碌的时候,这小东西便抱上了梦挽歌的大腿。
安予冉忽然很庆幸,在一开始,救下了这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