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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独活一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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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银枪呢?”

褚骄阳的声音不比镇南王的软,甚至还带上了三分杀意。

“一张弓,本王就可取你的命,何须持枪!”

说罢,镇南王将铁箭搭于玄铁重弓之上,缓缓开弓至满月,“把本王当年教授你的本事,都还给本王。”

看着那搭在弓弦上,只余五指的左手,褚骄阳哑着嗓子,哀声问道:“不死,不休?”

“本王和你中间,隔着幽州四万血债,隔着宋晓婉一尸三命,还有刚刚朔风一的命,本王会留你这个后患,让本王日日不得安枕吗?”

镇南王放声大笑,“那是痴人说梦,今日你我只能独活一人。”

“你杀了小阿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宋晓婉三个字,褚骄阳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艰难的嘶声求证着。

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你要是躲过本王的利箭,攻下宁古州,就能看到你小阿嫂的棺椁,还有你那侄儿和侄女。”

“你怎么能狠心至此,怎么能四年不给他们下葬?”

狠狠的将眼中和脸上的泪水抹去,褚骄阳将望舒剑掷与身侧,举起右手。

“拿本将的重弓!”

在镇南王弯弓搭箭时,顾青安就快马加鞭返回阵中,亲自取来了褚骄阳的重弓。

将弓箭交到褚骄阳的手中,顾青安面带难色的低声问道:

“当真没有余地?”

此时此刻,他若再看不出那没有一丝温度面具下的眉眼,那就配不上曾经的生死之交了。

“他的后背,是北金,是权势,是滔天的血债!”褚骄阳双眼充血的看着顾青安,“宁古州,我寸步不让,四万幽州将士的仇,我一分毫不舍!”

弯弓搭箭,缓缓拉至与镇南王一样的满月之弓,褚骄阳冷声说道:

“顾兄今日挡我,我以军法处置。”

顾青安压下眼中的挣扎,看着云行,带着一丝恳求:“大公子非军中人,军法于大公子不适用。”

“云行今日拦我,我有和离书一封。”

一尸三命,镇南王必须以死偿命。

他必须用尸骨,为四万幽州将士祭奠!

云行握着缰绳的手一紧,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但也没有后退一步。

“还有什么遗言?”

镇南王显然等得不耐烦,抬了下重弓,示意褚骄阳别婆婆妈妈。

褚骄阳定心将箭尖对准镇南王的心口,“好好赎罪,只要我活着一日,年节就少不了你的香烛。”

“好!本王也少不了你的!”

镇南王高声应下后,也将箭尖对准褚骄阳的心口,“三、二、一……”

洪亮的话音将落,两人瞬间调整手中利箭,直对彼此的箭尖,而后同时松开了拉弦的手。

只是镇南王在松开的瞬间,指尖轻撵了下箭尾。

一样的弓,一样的箭,一样的力道。

但镇南王的飞箭,还未触及褚骄阳的利箭时,猛得一分二,并瞬间失了力道,跌入残雪中。

“不……”

看着自己的利箭,毫无遮拦的直奔镇南王的心窝,褚骄阳不自觉得往前疾跑了两步后,又猛得收住了步子。

这是她的决定,这是他该食得果!

他死有余辜!

一道月白色身影,从她身边,追着利箭呼啸而过。

一人一马终是比那灌满全力和杀意的利箭,慢了一步。

摘掉左手手套,惨白的手握住射偏了一分的利箭,镇南王笑着说:“替她唤我一声吧。”

看着镇南王眼中,小心翼翼藏着的期盼之色,云行报以他同样的笑,“兄长。”

“别告诉她。”手腕一翻一按,手中利箭毫不犹豫的向下斜插入心脏内。

“兄长!”云行出手相拦,却被镇南王连人带马给踹开了。

云行再次驱马靠近时,镇南王已将利箭拔了出来。

那利箭上的倒钩,毫不留情的勾出了他心口上血肉。

褚骄阳手挽重弓,歪着头,嘴角依旧挂着那个刚刚学来的怜悯之笑,眼如死灰的紧盯着倒下马的镇南王,和不顾筋骨疼痛,跳下马,跑去抱住他的云行。

镇南王心口涌出的血,染红了云行的白衣,融化了宁古州的残雪,也灼伤了褚骄阳的一双凤眼。

努力的辨认着镇南王口中的话,却只能听到阵阵哀嚎和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

好像还有小阿嫂,温婉低笑着唤她回家吃饭的声音。

“曾幽州凤将褚骄阳麾下文书孔仪,奉曾幽宁二州总团练使褚胜阳军令,携幽宁二州军印、二将牙旗、炙阳枪,金乌马,率宁古州四万将士,归大魏国土,请凤将接收!”

同样身着大魏旧制军服,头缠孝布的孔仪,扔掉手中的拐杖,一手持着炙阳枪,一手托着幽宁二州军印,“胜”字和“凤”字牙旗,宁古州将士名册,跪在褚骄阳脚下。

随他同出城的宁古州兵士,迅速擒住镇南王带出来的北金兵士,而后托着头盔,整齐划一的跪在孔仪身后。

看着同样头戴孝布,神色肃然哀戚的宁古州将士,褚骄阳缓缓的动了下眼珠。

忽得吼中一烫,手中重弓滑落在斑驳的血坑之中。

口中喷出的热血,溅到炙阳银枪之上,隐入在“胜”字和“凤”字牙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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