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宁不做君子(1/2)
把外衣铺在干草上,褚骄阳低声说道:“将就一下吧。”
他们偷偷潜入幽州,即使是进了城,没有身份文书,一样住不得客栈。
如今能有这样一个落脚之处,已算是不错了。
可是即便如此,褚骄阳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云行没有拒绝,只是把自己的外衫也脱了下来,披在了褚骄阳的身上。
两个人并肩坐在干草上,褚骄阳拿了块干粮,递给了云行。
“阿骄以往行军时,吃的就是这个吗?”
云行把手中又干又硬的饼子掰下一小块,放在口中,慢慢的嚼着。
很难吃,也很难下咽。
“安营的时候,能做一些热汤饭,急行军的时候,就只能吃这个了。”
见云行下咽的有些难,褚骄阳犹豫了一下,把一旁的水袋递给了他。
云行接过水袋,打开后,眉头不由得皱了下,转而眼中带着点点笑意,看着褚骄阳,“阿骄知道的,我不饮酒。”
褚骄阳低着头,啃着手中的干粮,小声说道:“又不是没喝过。”
“确实。”云行把水袋盖好,递给褚骄阳,“有些事,只能心甘情愿做一次。”
“不是迫于无奈?”
褚骄阳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行,都忘了去接他手中的水袋。
“阿骄忘了,是谁挑了你的红盖头?”
褚骄阳怎么能忘。
当年她在喜房中最先等来的不是云行,而是宣她马上入宫的圣旨。
在她刚要掀开盖头,跟着传旨公公走时,云行带着喜婆进了喜房,并低声恳请公公给他半盏茶的时间。
随后,云行用秤杆提前挑开了她的红盖头,和她共饮了合卺酒,把这原本走了一半的婚礼,提前做成了。
“我不该让你掀了盖头的。”
盖头未掀,合卺酒未饮,她可以以此为由,和圣人、太子说这婚事本就是她强求,如今礼数未全,做不得数。
也就没有后面休弃云行一事了。
云行扶额短笑,“阿骄这样说,那我只好说,我不该帮你你换上军服,不该帮你把望舒剑挂在马鞍上。如此,你就不会直接离开京都了。”
看着褚骄阳还有些发愣的神情,云行又说道:
“棋局已经开始落子,太子争天下,你争幽宁二州,而我要争你。”
扶着褚骄阳后脖颈,将人按进怀里。
“你只管做你想要做的事,我们的事,我来做,不过阿骄得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褚骄阳的额头抵在云行的肩窝上,颤着声问道。
“不要再执着我们过去之事,人生虽短,可与已经过去的时光相比,我希望阿骄能珍视未来。即使那很可能是一池看不见底,望不到头的浑水,可我也是愿意和阿骄一起蹚的。”
抽着鼻子,褚骄阳用额头轻轻蹭着云行的脖颈,呢喃的问道:
“你这是在拐我回头吗?”
“你个小白眼狼。”
下颚蹭着褚骄阳的耳朵,云行脸上的笑,不再是内敛温和,而是如三年前褚骄阳的笑那般,张扬而肆意。
“那我拐你回头。”坐直身子,褚骄阳眼中也闪着无法挥散而去的笑意,“好吗?”
“不好。”云行片刻未迟疑的回道。
褚骄阳脸上的笑瞬间凝固,须臾后,讪讪的说道:
“那就不拐了。”
云行轻声问道:“生气了?”
“没有。”
褚骄阳站起身,想要离开。
结果却想起,这是在地窖内,除非出去,不然她能走去哪里?
“没生气,走什么?”
云行也站起身,走到褚骄阳身边,伸手想要去抱她。
褚骄阳本能的往右躲,结果余光瞥见云行的左手正在右边等着她投怀送抱。
后退一步,劈手打掉云行的左手,“知道那只啃了赵元恺的狼王,是怎么被我杀了的吗?”
“落在阿骄手中,应该会死的很惨。”
揉着被褚骄阳劈的手腕,云行轻叹着气,像是为狼王惋惜一般。
“那畜生和你一样,右爪子抓我腰,左爪子在后面埋伏。”
褚骄阳贴着云行的身子,阴沉的说道:“我掰断了它两只爪子,捏碎了它的脖子。”
“哪只手打的?”
褚骄阳抬起右手在云行面前晃了晃,“也是这只。”
轻声说了句“辛苦了”后,云行把褚骄阳的右手握在手中,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给她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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