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当年怎么不这般问我(2/2)
见褚骄阳的目光一直往议事厅飘,云行率先迈步朝那边走去。
“有房副使在,问题不大。”
褚骄阳稍稍落后半步,亦步亦趋的贴着云行投在地上的影子。
说到房勇才,褚骄阳从怀中取出了云行的钱袋,急走一步,与他并肩。
“那日多谢御史解围。”
“不是说下月还吗?”云行脚步未停,侧目看着褚骄阳手心的钱袋,打笑道:“这不会是阿骄给自己备的嫁妆吧。”
“御史说笑了。”褚骄阳将手往前递了递,示意云行把钱袋收起来。
“阿骄笑一下,我才方知我说的话,在阿骄眼中是不是笑话。”云行停住脚步,挡住褚骄阳的路。
褚骄阳试着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紧抿着双唇,躲开了云行直白的目光。
“先收着吧,待我回京都时,再还我也不迟。”
褚骄阳本还要坚持,可见周边来回经过的将士越来越多,她也不好再和云行僵持在此处,只得把钱袋收起来。
刚走到议事厅附近,褚骄阳就听到段正信骂街的大嗓门和工部人喋喋不休的劝谏声。
守门小兵见褚骄阳和云行到了,急忙欲入内禀报,但被褚骄阳止住了。
小兵忐忑的看着褚骄阳和云行。
心中猜测工部众人说的,他们褚爷已经卸任团练使一职到底是不是真的。
褚骄阳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把屋内的情况听了大概后,略带无奈的看向云行,似是想要缓和眼前的窘境,轻声问道:
“朝堂议事,也是这般喋喋不休吗?”
褚骄阳原本想问的是:文官也是这般喋喋不休吗?
但想到云行和他身后的云国公府,在朝中站的一直是文官一派,就把文官两字隐掉了。
“他们文官大概是这样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行似乎猜到褚骄阳想问的,直接把文官两个字说了出来。
褚骄阳心下惊诧,随即眼中的尴尬变成了淡淡得不解。
“我在朝中无官职,这三年也只是在内阁走动,不上朝,不议政。”
记起云行那不爱热闹的冷淡性子,褚骄阳觉得这样的三年对他来说,或许不算很难捱吧。
听着议事厅内的吵闹不休,褚骄阳低声问云行:
“御史可要和我一起去?”
云行眼波流转,似是自嘲般反问道:
“当年怎么不这般问我?”
褚骄阳扭头看着议事厅内,对云行的问话避而不答。
当年,她最不敢问的就是这句话。
一旦问出,就会把云行置于两难间,把自己置于再次被人选择的绝境。
“褚使那封弹劾自己的奏章,可是我点头让李启瑟送入京都的。”
云行不甘心的眸子中,夹着一丝不安,静静的注视着褚骄阳。
那封奏章送入京都,褚骄阳有一半的可能会面对五十道鞭刑的责罚。
而他算得上是这五十鞭的帮凶。
“李启瑟所言并无假,我弹劾自己也是真,下官还未来得及感谢御史的未加阻拦。”
虽然她不知道,云行同意李启瑟把那奏章送入京都的用意,但她感谢云行的话,却是出自真心的。
这步试探京都的棋,她势在必行。
“阿骄。”云行轻扯了下褚骄阳的袖口,倾身靠近她,将声音压低,略带埋怨道:“何时能改下不听我话的毛病呢。”
褚骄阳不着痕迹的将自己手臂挪到身前,挡在两人中间,“下官时刻谨记御史的教诲,不敢遗忘。”
要她如何听他的话?
难道要按他的想法,回应他的一切?
别说他现在已经娶妻,就是没有,她也不敢再与云行做任何纠缠。
当年之举,已经把他拉入朝堂,若她再妄动,恐要将他卷入这血雨之中。
“既然记得,那就辛苦褚使,重复一下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