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手相与面相(1/2)
坐在马车上,看着将矮几摆满的各色盘碟,褚骄阳的双手隔着军服,轻轻的抓着自己的膝头。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云行递至自己身前的那双筷子。
“阿骄身上带伤,多少吃点。”云行又把筷子往前递了递。
“下官回北大营再用饭就行,御史先用吧。”
云行低下一直看着褚骄阳的眉眼,把筷子放在她面前的碗上,“我去车外。”
褚骄阳想要喊住云行,但最终还是嘴没快过脑子。
看着对面空****的位置,褚骄阳缓缓伸手把云行握过的筷子,握到手里。
如同嚼蜡般,勉强吃了一些尚热的饭菜,褚骄阳起身把车门打开,看着背对着马车孑然独立的云行,轻声说道:
“多谢御史,下官已用完,这就护送御史回城。”
云行回过身,快步来到车前,把正要下车的褚骄阳堵住,“可是,我尚未用饭。”
而后,在褚骄阳躲闪的目光中,迎着她下车的姿势,云行上了车。
褚骄阳被云行逼回车内,只好坐回先前的位置。
“柏叔,启程。”
云行端坐到褚骄阳对面,拿起筷子,伴着车轮碾地的声音,细嚼慢咽的吃着矮几上已经凉了的饭菜。
“阿骄当年在京都时日尚短,我又私以为来日方长,就没有询问过你的喜好,今日这菜大概是不合你心意。”
云行把筷子落在一盘明显被褚骄阳动过的菜上,夹起一块放入自己口中。
一直不敢直视云行的褚骄阳,不由得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她生于寒门底层,也没受过什么好的礼数教养。
三年前在京都短暂的十余日中,因不懂高门礼数,没少被大魏名门世家落面子。
记得一次宫宴席上,世家小姐正变着法落她面子时,云行忽然出现,并以礼数教养之说,把那人训斥得哑口无言。
随后带着她离了宫,并告诉她,没必要为所谓的礼教,拘了自己的性子。
可后来他表弟酒后哀怨时说,那个告诉她不必拘于礼数的云行,却一直是世家大族教导子弟的标榜。
曾经以为云行的话,是在宽慰她。
今日见他把这样粗浅的食不言礼数,抛掷脑后,怎能不叫她惊诧。
看着云行举止间落落大方的继续用饭,褚骄阳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继续沉默着,偷瞄着他的眉眼,尤其是眉正中的那颗因眉毛遮掩,而难被察觉的微小黑痣。
恍然间,想起幽州军中老兵,在训练闲暇时,给众人相面说过的话。
眉中藏珠之人,非富即贵。
犹记那老兵还说:若藏珠于眉正中,此人不仅有大智慧、擅谋划,更是心思缜密、专心长情之人。
但这样面相的人,平生是需要遭受一次变故的。
那老兵还说过她兄长褚胜阳的手相。
天生左手六指的男人,少时凄苦,命运挫折,难有富贵,但聪慧过人,心性若坚定,中年将有大成就,官路亨通。
少时她玩世不恭的嬉笑老兵,竟在军营装神弄鬼,这命岂能是天注定的。
她的兄长和她军中将士,何须以手相面相论此生。
可如今观有此手相的褚胜阳,有此面相的云行,念及他们所经历的过往,和此时他们的境遇,竟然无一不落在老兵的话上。
今时今日的她,想对被那叛国之人坑杀的幽州老兵道一声:
当年晚生张狂,让老伯见笑了。
却再无处可说,只能以香烛代为传话。
悲从心生,褚骄阳似是未加思考,伸手就去触碰云行那眉中的一点黑痣。
食指抵到云行眉前,褚骄阳方惊觉自己的行为不妥,想要将手撤回。
可是见云行依旧低眉吃着饭菜,全然无所察觉,便又心生不舍。
悄悄得咽了咽口水,褚骄阳心想,摸一下又死不了人,最多好生解释一番,实在不行,她下车就跑好了。
狠下心,指尖轻轻得抵在了那颗细小的黑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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