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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按照现在的形势还远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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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里没开空调,只在墙角摆了两台铁壳暖气片,裹着深灰针织套,散热片上搭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大概是工作人员用来擦灰的。

苏曼舒兴趣盎然。

许成军看了一会就已经性质缺缺。

天花板垂下几盏白炽灯,灯泡外头罩着磨砂玻璃罩。

展框多是深棕色木质的,边角有些被磕碰的痕迹,最外头钉着窄窄的金属挂钩,连挂画的绳子都是粗棉线的儿。

展览形式单一,多为静态挂画,展签用毛笔手写,没有辅助说明或多媒体导览。

此时的上海美术馆还是精英文化的象征,承担着“宣传社会主义文艺”的政治职能。

展览内容在许成军看来与大众生活脱节,普通市民对西方艺术知之甚少,1978年法国画展期间,有观众误以为米勒的《拾穗者》描绘的是“人民公社劳动场景”。

馆内没有公共休息区,观众观展后多直接离场,周边缺乏配套文化设施。

他转头观察起来展厅内的人。

做一个安静的人类观察者。

展厅里的人不算多,多是裹着大衣、围着围巾的,没人把外套脱了——暖气实在有限,呼出来的白气在眼前飘一下就散了。

美术馆观众以专业人士和单位组织群体为主,普通市民需持介绍信购票入场。

票价约0.1-0.2元。

展厅内鲜有声响,观众多裹着大衣、围着围巾静默观画,偶有老人用放大镜研究笔墨细节,年轻人则在蓝皮本上临摹仕女衣纹。

馆内允许公开临摹,陈逸飞、韩辛等画家甚至曾在闭馆后通宵临摹法国名画。

管理也较为宽松,观众可触摸展框,甚至在展厅角落织毛衣。

许成军和苏曼舒停在一幅《寒江独钓图》前。

主要是苏曼舒要停。

画里的江面只用淡墨扫了几笔,渔翁披着蓑衣,坐在小船上,鱼竿垂在水里。

苏曼舒从口袋里摸出块叠得整齐的白手帕,擦了擦眼镜片,转头跟许成军说:“你看这渔翁的蓑衣,墨色里掺了点赭石,看着就像沾了雪似的。”

她平常不怎么带眼镜。

度数不算高,偶尔戴一下,但是戴上了总是多出些奇怪的魅力。

许成军点点头。

他刚买了张画展海报,铅印着幅简化的《仕女图》。

他想等会儿看完,找工作人员问问能不能盖个美术馆的章。

又摇摇头,这年代有点悬。

不远处,有个穿浅灰衬衫的年轻人,正拿着个小小的铁皮饼干盒,盒盖里垫着张白纸,他用铅笔在纸上临摹着画里的梅花,眉头皱着,时不时抬头比对一下。

旁边的工作人员走过,也没拦着,只轻声说:“别靠太近,小心碰着展框。”

年轻人赶紧往后退了退,笑着说:“知道了,同志,就描两笔,回去好照着练。”

展厅尽头的角落里,摆着个深绿色的搪瓷痰盂,上面印着“讲究卫生”四个字,旁边放着个木凳。

凳上坐着位老太太,手里拿着个毛线团,一边织毛衣,一边听身边的老头讲画。

老头穿件深蓝色的对襟棉袄,领口别着枚小小的教员像章,讲得兴起时,还会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墨色的浓淡,老太太就跟着点头,毛线针“哒哒”地响,在安静的展厅里格外清晰。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白炽灯的光愈发暖,照在墙上的画上,也照在人们带着笑意的脸上。

有人看完一幅,就轻轻挪到下一幅,没人喧哗,连脚步声都放得很轻。

俩人看完画展,正要往出走。

碰着个身材伛偻的小老头,小老头热情地跟许成军打了招呼。

“成军同志,好久不见啊!”

许成军微微一怔,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谁。

第四届魔都作协主席于怜,资深剧作家、文艺活动家,《夜上海》就是这位的作品。

今年刚从巴老手里接过魔都作协的指挥棒。

9月召开的魔都文艺座谈会,许成军作为青年核心作家也应邀参加,俩人在座谈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却没想到这个70岁的小老头还能记住他这模样。

“于主席,好久不见,您这也来看画展?”

“肯定要看看得啦!”

于怜揶揄地看着许成军,配上伛偻的身材还有点滑稽:“要关注文艺生活嘛,你这是带着小女朋友出来逛街啦?”

他出生于1907年,此时已72岁,长期投身革命文艺工作,历经战争与政治运动的磨难。

他在抗战期间因工作需要曾多次冒险,甚至为保护演剧队成员被迫连饮三大碗白酒,导致肝脏受损,晚年形成佝偻体态。

“是啊,于主席。”

许成军倒也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我对象苏曼舒,也是复旦的学生。”

苏曼舒给了许成军一个“值得鼓励”的眼神,也大方地打招呼:“于主席好,您叫我小苏或者曼舒就行。”

尽显大室风范~

“哦呦,苏连城的闺女嘛!你小子好运道的啦~小姑娘生得老好看额嘛!前一阵冬润先生还跟我提了一嘴咯!”

第四届理事会聘请了一批资深文艺家担任顾问,朱冬润就是其中之一。

许成军无语地拍了拍脑袋:“您真是贵人多记事!我这点芝麻盐的事您也能记住~”

于怜笑地爽朗:“现在你的事可不是小事!你那《红绸》下半部我还没看,但是刚还听路过的人议论,有人可是夸你这部小说是70年代中国文学之最,开中国现代主义文学先河啦!”

“捧杀!绝对是捧杀!”

许成军正义凛然:“我那拙作难登大雅之堂!有人要至我于不义之地啊!主席!严查!要严查!”

于怜:“.”

“您别听他瞎说!”

苏曼舒掐了许成军一把,这冤家有时候稳重地不像个20岁的,有时候又跳脱地好像个12岁的。

“要死快咧!好好叫讲闲话你啊!!”

哟,还带出了无锡话~

许成军摊了摊手:“捧的太高,摔的就太惨,前一阵刚疯狂骂我,这一阵又夸我,平常心看待吧~我写我的,管大家怎么说?”

“好气魄~”

于怜笑呵呵地道:“你们倒是夫妻情深的咯~小老头不打扰你们看展!有空到我那坐坐,到是很想看看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好说!好说!”

苏曼舒:“他说夫妻情深你怎么不反驳?”

许成军:“他说的有问题?”

——

等许成军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他没直接回宿舍,而是直接走到了仙舟馆二楼办公室的工位上。

没错。

许老师在复旦拥有了做自己的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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