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终将重逢（2/2）

它是实的，也是虚构的，遵循物理定律，又同时否定物理定律。

伊甸之星在瓦尔特手中微微发光，重力场试图影响那个结构，但重力场一接触就自动瓦解了。

瓦尔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用纯粹的意志力压制住解析的本能。

······

最后，赞达尔的目光投向波提欧。

一组最独特的武器缓缓升起。

那不是炮台，不是棱镜，也不是机械臂，而是一个人形轮廓的框架。

框架内部空空如也，但尺寸和比例却与波提欧一模一样，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

那人形框架开始散发光芒。

“针对你的克制模块，不是某种武器。”赞达尔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而是一个问题。”

框架中出现了一幕幕景象。

那是波提欧的过去。

接着，他看到了那天。

掠夺者的飞船降落在小镇外。

他握着祖传的左轮冲了出去，以为自己能像养父故事中的英雄那样拯救一切，但他错了。

那些掠夺者可不是故事里那样的蠢贼，而是真正的亡命徒。左轮的子弹击打在能量护盾上，发出火花，随即一道光束穿透了他的胸口。

框架中的景象继续闪过。

他加入了巡海游侠，他一次又一次地开枪，一次又一次地杀戮。

他拯救了些人，但也失去了不少。

他见过无数的恶，也见过零星的善。

虽然他变得暴躁粗鲁、玩世不恭，但内心深处那个简单的是非观从未改变。

赞达尔的声音响起，平静、清晰、直达心底：“波提欧，你真的相信你的信条吗？”

“你相信善恶有报？但你放过的人成了凶手，你杀死的人可能是无奈，你救下的人反而是恶棍。”

“你相信守护弱者？但你自己的家人都没守护住。你现在做的一切，是真的为了正义，还是只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洞？”

“你相信以暴制暴？但你杀的人越多，宇宙中的暴力就越少吗？还是说，你只是在一个无限的循环里，用暴力制造更多的暴力？”

“你的巡猎，你的底线，你的原则，所有这些你为之战斗的东西，真的有意义吗？”

“还是说，你只是一个拒绝接受现实的、固执的、用愤怒掩盖悲伤的可怜人？”

“你开枪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波提欧站在断柱上，身姿挺拔，毫不动摇。

此刻，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

突然，波提欧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并不是冷漠的冷笑，也不是苦涩的苦笑，而是一种真实，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

“就这？”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问一些深奥的问题呢。”波提欧从断柱上跃下，脚下的牛仔靴在坚硬的地面上轻轻踩碎一块石头，“结果就这些？这些我每天晚上都会思考，每天早上又会忘掉的琐事？”

他朝人形框架走去，左轮枪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

“你以为我没问过自己这些问题吗？”波提欧停在框架前，仰头看着里面定格的自己，“我每天都在问。每次扣下扳机之前都在问，每次看到尸体后都在问，每次喝醉了也在问，每次清醒后还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