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毒发危机。(2/2)
马正南凝视着她眼中那份不容错辨的关切,静默了一瞬,终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简单却重若千钧的承诺,让紫轩君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强大的药力混合着安神符的效力彻底席卷了她,她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沉入了昏睡的黑暗之中,只是眉心依旧痛苦地蹙着。马正南静静站在床边,直到确认她的呼吸变得稍微平稳绵长一些,才轻轻直起身,仔细为她掖好被角,转头对侍立一旁的明心又低声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出静室。
室外,夜凉如水。马正南独自站在寂静的院落中,仰头望向墨染般的夜空。今夜星辰稀疏,一弯残月孤零零地悬挂在天际,洒下清冷如霜的光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细长。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从怀中取出一枚颜色深沉、边缘已被摩挲得十分光滑的古朴铜钱。他指尖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那枚铜钱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悬浮在他掌心之上,开始缓缓自转。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万里追踪,魔踪显迹!
咒语念毕,铜钱骤然加速旋转,化作一团模糊的光影,最后猛地定格在一个特定的方向,钱身微微震颤,发出持续而微弱的金色毫光。马正南眸光一锐,如鹰隼锁定了猎物,翻掌收起铜钱。找到了。 他低语一声,身形随即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青色流光,悄无声息地掠过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深处,只留下满院清寂的月光和竹影摇曳。
宁市东郊,废弃多年的工业区在深夜中如同巨兽沉默的骸骨,死寂而阴森。夜风穿过破损的厂房,发出呜咽般的怪响。马正南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一座最为破败、墙体布满暗红色锈蚀和诡异涂鸦的厂房前,目光如电,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环境。这里,根据那枚“寻踪钱”的指引,应当是血煞教残留的一个重要秘密据点,很可能藏有与血毒相关的关键线索。
厂房巨大的铁门被一根粗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链紧紧锁住,链子上挂着一把看起来颇为崭新的铜锁,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显然后期有人特意加固过。马正南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至极的青色剑气吞吐不定,随意一划,那看似坚固的铁链和铜锁便如同被利刃切过的豆腐,悄无声息地断为两截,一声掉落在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他推开沉重得发出刺耳声的铁门,一股混合着浓重霉味、尘土味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带着甜腥气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厂房内部空间极大,却异常昏暗,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从墙壁高处破碎的窗户窟窿里斜射进来,在布满油污和垃圾的地面上投下斑驳扭曲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序飞舞。厂房中央,一个用黑色石头垒砌的、约半人高的祭坛显得格外突兀。祭坛周围散落着各种邪异非常的器具——燃烧过半的黑色蜡烛、刻画着骷髅纹路的骨灰盒、用暗红色液体书写的扭曲符纸...最引人注目的,是正面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材质不明的黑色画卷,画中只有一个模糊扭曲的漆黑影子,唯有一双猩红如血、充满恶意与贪婪的眼睛清晰无比,栩栩如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仿佛正死死地盯着闯入者,能穿透血肉,直视灵魂深处。
天魔真影图。马正南冷哼一声,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他并指凌空虚划,一道纯正的金色道门真气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画卷。那画卷顿时如同被泼了滚油般,地一声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火苗跳跃着,却散发出刺骨的寒意,转眼间便将整幅画烧得干干净净,连灰烬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随着天魔画像的焚毁,厂房深处那片最浓重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而密集的窸窸窣窣声响,像是无数节肢动物在快速爬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着重物移动,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马正南面色不变,负手而立,但背负在后的右手中,那柄传承久远的斩魔古剑已悄然显现出寸许剑锋,冰冷的剑身微微颤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如同猎犬嗅到了猎物,随时准备暴起发难,饮血诛邪。
滚出来。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威压,如同寒冰撞击,清晰地传遍了厂房的每个角落。
阴影深处,一个佝偻、瘦小得如同孩童的身影,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四肢着地的姿势,慢慢地爬了出来,暴露在惨淡的月光下。那是一个干瘦到皮包骨头的老者,肤色是毫无生气的灰白,布满深壑般的皱纹,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几乎没有眼白,嘴角不受控制地流淌着浑浊的涎水,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他看起来半人半鬼,气息微弱,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邪气。
马...马正南...老者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两片砂纸在用力摩擦,他歪着头,用那浑浊的眼珠着马正南,脸上挤出一个诡异扭曲的笑容,终于...等到你了...
马正南剑尖微抬,直指老者心口,杀气凛然:血毒解药,在何处?
老者闻言,发出了一连串如同夜枭啼哭般的咯咯怪笑:解药?嘿嘿...血毒乃天魔大人亲赐...无解...只有延缓发作的法子...他一边怪笑,一边艰难地、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身,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