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出不出（2/2）

但那话他不好明说，见沈陈氏一副他不应就立时要恼的样子，就苦笑着朝沈陈氏说，“那娘说，这礼咱咋备？”

沈陈氏自是看出陆氏和二儿子的不高兴，但这是正事，他们再不高兴，这东西却是得出的。当下就道，“反正这是给你亲侄女做脸子呢。你们心里要有这侄女儿，你们就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要是心里没有这个侄女儿呢，全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这话一出，陆氏气得把眼闭了几闭。

什么叫心里有这个侄女儿，就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要照沈陈氏这话，她家里盖屋子后余下三四十两银子，是不是都得拿出来给瑶丫头备礼？要不然就是心里没这个侄女儿！

沈陈氏这话不仅是压她家，还挑着马氏和瑶丫头对自家心生不满。

沈老二也不防老娘说出这么一番让人难以应对的话来，顿时也头疼了，苦笑道，“娘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就更不知道咋备了。”

说完了话，他瞅了瞅马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出口了，“再说，瑶丫头在韩家是个什么光景，旁人不知道，咱们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沈乐瑶不算出嫁而是做妾这件事，不止是马氏的心病，更是沈陈氏心头第一等的憾事，往日哪怕听到谁在背里说这话，马氏也是要闹上门儿的。

尽管沈老二说得含糊，给马氏留着脸面，她也恼不行。当下往地上一坐，就哭嚎起来，“你们要把那钱看得比天大，不愿出这个钱，你们倒是说一声。瑶丫头大好的日子，你们做叔婶儿的，不说替她高兴高兴，反而往她头上泼屎！你们这是瞧不得我们瑶丫头一点的好啊。”

又哭着扑向沈陈氏，“娘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一直暗暗嫌老二两口抠抠索索的沈陈氏就怒了，当下朝沈老二两口嚷道，“这个钱，你们今儿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马氏的哭声不由得一顿。

陆氏把马氏的心思猜得透透的，嘴边就泛起一抹冷笑。

沈老二见老娘怒，忙站起身子过来扶她，沈陈氏却是不要他扶，甩开他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问，“老二，你就说，这钱，你到底是出还是不出？！”

被老娘逼问到这个份儿，沈老二也不得不表态了。他迎着盛怒的沈陈氏，正色道，“要是瑶丫头是正正经经的出嫁，这件事，不用您说，我做二叔的也是要出的。可眼下，咱们再自欺欺人，她也脱不过是个做妾的。大哥大嫂也不是那孩子正经的外祖外祖母，更不是韩家正经的亲家！”

“咱们上赶出了这个钱不要紧，可送到韩家，韩家怎么想？那韩家老太太会任着咱们打着韩家亲家的名头去行事？惹得韩家老太太不高兴了，你们当瑶丫头能落到处好？”

沈老二说到这儿，缓了语气，再劝，“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不假，可咱们也只能在心里替她高兴高兴，不然就做几件婴孩衣裳送过去，算是表表咱们这边的心意。再多了，莫说咱们几家的家财都堆在一处，也入不了韩家的眼，便是入了，也未必能有个好结果。”

马氏听到“你们当瑶丫头能落到好处？”这句话时，哭声微微一滞，接着又更大声的嚎起来，“老二，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一个意思，你就是不想出钱！”

只要他出了这钱，她不往韩家送就是了，也碍不着韩家啥事，更不会坏了沈乐瑶的好事。

想到这儿，愈发嚎得大声了。

正嚎着，突见老沈头背着双手沉着脸进了院子，嗓子里不由得噎了一下，噎得她不住地打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