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螳臂挡车的倭国(2/2)
原本肆虐多日的暴雨戛然而止,乌云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落下来,映照在迎风招展的龙旗之上,使得那栩栩如生的金色龙纹显得更加威武雄壮,令人望而生畏。
这一刻,仿佛连天地都在见证这场决定了整个战争天平的胜利。
至此,永汉帝国三路兵马全部完成既定目标,倭国本州岛小半、九州岛、四国岛、北海道全部被永汉军队占领。
此时,永汉京都的御书房里,桑明川正在审阅杜华阁发来的电报。
电文上写着北海道虾夷人首领已经率部归附,请求在札幌设立通商口岸。
他提起毛笔,在电文末尾批下“准“字,狼毫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
桑明川抬头看向窗外的落日轻声道:“自此,东海永靖,天下大同。”
德川幕府的残余势力全部聚集在了本州岛江户城附近,他们开始讨论出路!
江户城内,德川庆喜看着桌上摊开的舆图,九州、四国、北海道的标记已被朱笔圈去,只剩下本州岛中部地带还残留着德川家的印记。
老中松平信纲跪在榻榻米上,声音带着颤抖:“将军,北海道失陷的消息传来,虾夷人竟为敌军引路......札幌守将不战而降,如今永汉三路大军已对江户形成合围之势。“
他膝前的茶杯在矮几上轻轻摇晃,茶汤溅出几滴在靛蓝色的榻榻米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江户城天守阁内,德川庆喜瘫坐于地,面前舆图已被血渍染红。
老中松平信纲、若年寄井伊直弼、海防奉行胜海舟等重臣跪坐一侧,无人敢言。
“说话啊!”德川突然暴起,一脚踢翻案几,“萨摩藩没了!长州藩没了!如今北海道也丢了!你们当初不是说‘神风护国’吗?风呢!?”
胜海舟叩首道:“将军,我军‘海狼’鱼雷曾击沉永汉三艘战舰,自杀队亦屡建奇功。然永汉铁甲舰实在太过坚固,陆战又有连发铳、铁甲车……非战之罪,实乃力不如人……”
“力不如人?”德川惨笑,“那欧洲各国答应支援的炸药呢?枪炮呢?”
井伊直弼低声道:“欧洲各国使者昨日已乘船离去,只说……愿德川将军武运昌隆。”
“混账!”德川拔出短刀,一刀劈裂舆图,“传令:江户城中十三岁以上男子,全部编入敢死队!竹枪、炸药、火油、用牙齿咬……什么都行!我要让永汉人每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松平信纲痛哭道:“将军!城中百姓何辜啊!请您三思!”
德川却恍若未闻,望向窗外逐渐逼近的炮火,喃喃道:“我德川庆喜……宁死不降。”
松平信纲额头抵着榻榻米,汗水浸透了深蓝色的武士袍前襟:“将军,横滨敢死队曾经组建三千人,皆为幕府死士。只是永汉的铁甲战车与连发铳太过凶猛,昨日在武藏野试行突袭,尚未靠近便被机枪扫倒一片......“
硝烟在江户湾上空弥漫,德川庆喜猛地将手中的折扇拍在案几上,象牙扇骨断裂的脆响刺破了殿内的死寂。“废物!“
他一脚踹翻矮几,茶碗在榻榻米上滚动,青瓷碎片与茶汤混作一团,“传我命令,各个库房全部浇上火油,民居巷道全部埋上炸药,就算是烧了江户,也不能让永汉人踏进城内半步!“
松平信纲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眼角余光瞥见将军腰间的短刀——那柄曾斩杀过叛乱武士的利器,此刻正随着主人的暴怒微微颤动。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甲胄上的铜饰叮当作响:“将军!永汉军队开始炮击江户城!东城门的箭楼已经塌了!“
德川庆喜猛地推开窗户,硝烟裹挟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远处的城墙在爆炸声中震颤,朱红色的城门楼如同被顽童踢倒的积木般倾颓。
他看见穿着藏青色军装的永汉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入缺口,手中的步枪喷吐着火舌,将试图抵抗的武士成片扫倒。
那些曾被视为江户屏障的町众武装,此刻正抱着竹枪在街道上奔逃,却被坦克履带碾成肉泥。
“将军,该撤离了!“松平信纲拽着德川庆喜的衣袖,声音嘶哑,“东北方向的会津藩还在抵抗,我们可以退往仙台,召集奥羽诸藩再战......“
德川庆喜甩开他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城下。
一个浑身着火的武士嘶吼着冲向永汉坦克,却在距离履带三米处被机枪打成筛子。
“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如同夜枭,“松平,你看看这城下,哪还有退路?“
他拔出短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告诉所有人,男丁战死,妇孺自尽!德川家的武士,没有投降的懦夫!“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在殿外炸开,震得梁柱嘎吱作响。
松平信纲死死按住摇晃的德川庆喜,瓦片如雨点般从头顶落下:“将军!留得青山在!会津的白虎队已经出发,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德川庆喜突然平静下来,他用短刀挑起案上的舆图,朱笔圈定的江户城在炮火中逐渐模糊,“永汉的龙旗已经插上了札幌的城楼,北海道的虾夷人在为他们引路,萨摩的武士成了沙滩上的尸体......这不是战争,是天罚。“
他将短刀横在颈间,目光扫过殿内悬挂的历代将军画像,“告诉永汉人,德川庆喜,不降。“
刀锋划过皮肉的轻响被城外的爆炸声吞没。
松平信纲看着将军倒在舆图上,鲜血顺着九州岛的轮廓缓缓流淌,突然想起十年前初见德川庆喜时的情景——那时的少年将军正对着樱花弹奏三味线,指尖的琴弦还在阳光下微微颤动。
而现在,江户的樱花早已落尽,只剩下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当永汉军队的龙旗插上江户城天守阁时,松平信纲身着素色和服,跪在城门前的石阶上。
鲁靖渊骑着战马从他身边经过,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细碎的水花,他勒住缰绳,看着这个曾经掌控日本命运的男人:“德川幕府的时代结束了。“
松平信纲的头埋在臂弯里,声音细若蚊蚋:“只求......善待江户百姓。“
鲁靖渊没有回应,只是策马前行,身后的士兵们扛着步枪,整齐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惊飞了檐角栖息的乌鸦。
江户城内的百姓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窥视着这支穿着灰色军装的军队。
有人认出了街角茶屋老板娘的儿子——三个月前被俘虏走的太郎,如今他穿着永汉士兵的制服,胸前挂着闪亮的勋章,正用倭语劝诫同胞不要惊慌。
茶屋老板娘捂着嘴,泪水从指缝间涌出,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此时,他转身正好看到落泪的老板娘,顿时高喊:“母亲!是我!太郎啊!”
街角茶屋的老板娘冲出人群,母子相拥而泣。
鲁靖渊转身下令:“全军入城,肃清残敌,不得扰民。”
当夜,江户大火渐熄。
与此同时,江户湾的永汉海军正在清点战利品。
一艘艘满载着丝绸、瓷器和金银的运输船被贴上封条,其中最大的一艘“富士丸“上,士兵们发现了德川幕府收藏的《海国图志》,书页间还夹着郑和的亲笔批注。
舰长将这本线装书递给鲁靖渊,牛皮纸封面上的海水渍已变成暗黄色:“将军,这是在德川藏书楼发现的,据说他们研究了二十年,却还是没能挡住我们的军舰。“
鲁靖渊翻动书页,泛黄的纸页上写满了蝇头小楷,在“屡越南角而遇昆仑奴“的批注旁,有人用朱笔圈点,墨迹已有些模糊。
夜幕降临时,江户城的天守阁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松平信纲站在城外的小山岗上,看着祖祖辈辈居住的城堡在火中坍塌,木梁坠落的轰鸣声隔着数里都能听见。
他的小儿子松平容保递给他一件蓑衣:“父亲,起风了。“
松平信纲接过蓑衣,却没有穿上,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你说,若当年幕府没有接受欧洲各国的蛊惑,今日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松平容保望着远处的火光,沉默良久才道:“历史没有如果,父亲。我们能做的,只是让德川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松平信纲闻言看着身后的厢轿,那是德川家最后的血脉,虽然他用替身自焚于天守阁,但是他却带着德川家最小的孩子和死士从密道离开了江户!
第二日的朝议大会上,桑明川拿出最新战报,对着众臣说道:“倭国已经全部占领,接下来的治理,众位爱卿都议议吧!”
在那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鎏金铜鹤香炉正不紧不慢地飘散出缕缕檀香。
那袅袅升起的香气,如同轻柔的丝带一般,在整个议政殿内弥漫开来,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这淡雅而又令人心神宁静的味道。
然而,此刻议政殿内的氛围却与这香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关于如何处置倭国这一极为重大的议题,就像一块无比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使得议政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如同铁块一般,那种压抑感仿佛能将人吞噬,让人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户部尚书周培公,他双手恭敬地捧着象牙笏板,这笏板在他手中就如同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微微躬着身子,那姿态充满了谦卑与敬意,随后进言道:“倭国历经战火,民生凋敝,当务之急是恢复农桑。臣以为可效仿辽东屯田之法,将幕府旧有庄园收归国有,按人口分给流民,再遣农技官传授新式耕作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