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胜利的代价（1/2）

那道无形的帝王之拳，抹去了尘世间本不该存在的狰狞。

血肉堡垒化作飞灰，消散于风中。

应天府暂时安全了。

指挥室内，压抑到极致的寂静之后，是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

一名年轻的学子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手中的炭笔滚落，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像一个信号。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每一个人。

“赢……赢了？”

有人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胜利的滋味并不甜美。

它带着血腥气，带着透支灵魂的虚弱，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空洞。

“结束了吗？”朱标扶着冰冷的控制台，勉强站稳身体，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为父亲狂暴的意志充当“炮膛”，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心神。

“不。”

陈玄的声音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平静得近乎残酷。

“这只是上半场结束的哨声。”

他的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落在了光幕的一角。

那里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深空的背景之中。

“我们打跑了闯进院子的恶犬。”

陈玄的声音让刚刚有些回暖的空气，再次变得冰冷。

“但它也把我们院子的地址，连同我们的样貌和武器，一起叼回了它的老巢。”

这比喻简单，却又无比致命。

所有人的喜悦瞬间凝固。

刺耳的警报声突兀的响起。

不是代表精神污染的橙色，也不是代表物理攻击的红色。

而是一种代表生命体征极度危险的黑色。

“太上皇！”

一名负责监控心火塔核心的学子，发出惊恐的尖叫。

光幕瞬间切换，显示出塔基密室的景象。

那张属于帝王的铁椅上，朱元璋垂着头，身体软软的靠着，七窍中缓缓渗出黑色的血。

他的胸膛再无起伏。

那股霸道绝伦的生命气息，此刻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父皇！”

朱标目眦欲裂，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陈玄紧随其后，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知道那一击的代价。

那是燃烧了一位开国帝王一生的精神与意志，所发出的绝唱。

塔基密室。

张贞娘带领的医学院众人，早已乱成一团。

各种珍贵的药材，精密的仪器，全都被用在了朱元璋的身上。

然而所有的指标，依旧在无可挽回的向下跌落。

“不行……”张贞娘满头大汗，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这不是病，也不是伤……太上皇的‘神’快要熄灭了。”

“他的灵魂被刚才那一击，几乎完全抽空了。”

朱标跪在床榻前，握着父亲冰冷的手，这个刚刚成长起来的铁血储君，此刻眼眶通红，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感受不到任何回应。

那只曾经宽厚温暖，能为他撑起一片天的大手，如今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大哥……”朱标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救救父皇……求你……”

陈玄沉默着走上前。

他伸出手探了探朱元璋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

那双曾经充满了猜忌、愤怒、欣慰与霸道的龙目，此刻一片浑浊，再无神采。

“他把自己当成了燃料。”

陈玄收回手，声音低沉。

“他用自己最后的精神，为心火塔，为这座城，续上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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