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后遗症（2/2）

心神沉入体内，石毅开始了一场严厉的自我审问。

“我是从何时开始产生这种变化的？究竟是什么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他将意识沉入记忆长河，自踏入仙古遗迹那一刻起，所有经历如同画卷般一一展开，纤毫毕现：三千青石阶上悟道，观摩万法兴衰；于体内刻画大道雏形，登临神火境；随后是北冥族的覆灭，裂地魔狼族的屠戮，天冥仙府中的残酷试炼与传承……每一场战斗，每一次抉择，每一个细微的情绪波动，他都反复回溯、审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一遍，两遍，三遍……

终于，当他的意识聚焦于点燃神火的一刻，他将一百零八条大道雏形烙印己身之时，一切豁然开朗！

“是了……根源便在此处！”石毅心神剧震，如同拨云见日，“我将大道雏形直接刻入己身，以此筑就神基。此法虽让我拥有了强大的潜力与战力，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隐患！”

他的思绪变得无比清晰，带着一丝明悟后的沉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本身，是无情的，是漠然的，它不因生灵的悲喜而波动，不因种族的存续而垂怜。

我引大道入体，固然获得了力量，但这些‘道’的本质，却也如同无声的潮水，开始反向侵蚀、同化我的意志与情感。

便如方才，我下意识地将那部落视作棋盘上可随意抹去的棋子，视作达成战略目标的工具，这是大道无情之性，在我心湖中的倒影！”

找到了问题的根源，石毅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心情愈发沉重。这绝非小事，而是一个足以动摇道基、关乎未来存亡的致命隐患！

“必须尽快找到解决之道！”他心中警铃大作，“若放任不管，随着我刻画大道越多，与大道联系愈发紧密，这种侵蚀只会越来越严重。

待到我修出仙气之时，恐怕便是我的意识被彻底磨灭，化为一具只余道则、无情无欲的‘大道傀儡’之日！”

石毅心神沉凝，于识海中推演万千法门，最终，一个大胆而契合自身现状的方案逐渐清晰。

既然那侵蚀心神的“无情”意志，源自于体内刻画的一百零八道大道法则所自然散逸的力量与道韵，那么，能够炼化万物、返本归元的混元炼天大阵，便是应对此局的不二之选！

他迅速审视自身状况，“目前我体内仅刻入一百零八道大道雏形，混元炼天大阵尚能勉强压制、炼化其带来的负面影响，但若日后继续增加刻画，以如今这尚未完善的炼天大阵，恐怕终将力有未逮！”

当然石毅亦考虑到了此法的代价：“若是混元炼天大阵的主要力量用于内耗，对抗大道侵蚀，那么在对外战斗时，能为我提供的加持便会减弱，我的肉身需要直接承受更强大的力量冲击。

所幸我肉身根基足够雄厚，比之专修肉身的修士都要强大不少，应当能够承受，长远来看，尽快将混元炼天大阵彻底完善，才是根本解决之道。”

思路既定，石毅不再犹豫，他立刻于体内深处，全力催动那玄奥无比的混元炼天大阵！无数古老的阵纹自血肉骨骼中亮起，化作一座微缩的天地熔炉，散发出炼化一切的气息，开始对抗、磨灭那一百零八道大道法则自然散发出的、冰冷无情的道韵侵蚀。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与精细的过程，如同在体内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阵纹与道则在他体内每一寸血肉中交织、碰撞、湮灭，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大道反噬，或阵法崩溃。

石毅心神守一，全力维持着那微妙的平衡，彻底沉浸其中。这一闭关，便是整整两日，外界的一切仿佛都与他隔绝。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