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八章 以武论事 策反三贼（2/2）

孙禄堂口中轻赞，手臂回拉，却不想若离手掌后发先至，终于还是扣住了他的手腕。

啪！

两人的手在夜空中定格。

若有明眼人细看，会发现他们的手指都在以极细微的幅度高速震颤，那是罡劲在皮肤下暗自交锋。

看似静止不动，实则凶险万分，非同门较技，不敢如此托大。

三息之后，孙禄堂率先撤劲，若离也同时松手。

“杨师弟好福气，娶了如此一位贤内助。”

孙禄堂大笑，眼中再无怀疑探之色。

“弟妹这一手太极打神鞭，锁魂扣，已经是推陈出新，自成一脉，已可媲美杨师弟的无敌之名！”

若离也收回手，只觉得掌心微微发烫。

方才那三息间的暗劲交锋，她已试出孙禄堂的修为深不可测，至少单凭拳脚和罡劲的功夫，已经不在杨猛之下。

也就是说，这位师兄若真有敌意，自己今日绝无胜算。

“孙师兄过奖。”

若离双手抱拳，“常听相公说起，说孙师兄深得云深祖师真传，乃百年不遇之奇才，今日问劲这一手半步崩拳，才知道果真是名不虚传！”

两人各自使出擅长的功夫，接连搭手试探了两次，心中都已坚信不疑，再次寒暄的时候，眼中已多出了三分信任。

武人相见，言语可伪，但一身功夫却是做不得假。

一个人的心性、品格，从这个人的出拳、动势乃至拳意，便足以看出个七七八八。

心术不正者，万万打不出仁者之意。

孙禄堂和若离此举，既是要验证彼此的身份与实力，也是形意门内部的一种特殊交流方式……

以武论事！

“不过一介武夫，杨师弟过誉，弟妹谬赞了！”

孙禄堂微微一笑，双手再次抱拳。

孙禄堂今年五十有四，可看起来仍是四十许人，面容清癯，颌下长须乌黑，双目在夜色中炯炯有神。

他的站姿看似随意，实则周身无一处破绽，正是形意拳三体式练至化境才有的‘混元一气’之象。

孙禄堂与若离相认后，也不拖沓，说出了今日约见的目的。

“我此番南下，一为携子观摩武道大会，二则不放心车二师爷和杨师弟之争，不料路上撞见许多是非，一路隐藏身份而来……今日午后，见弟妹潜伏暗处，气机含而不露，便知杨门虽遇小挫，但必定根基无伤，斗志未损……”

若离闻言，心中微动。

孙禄堂的这番话，透出三层意思。

一是表明中立立场，二是点破她的行藏，三是暗示愿意沟通，大概有事相求。

这位孙师兄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看似随和，实则心思缜密。

“师兄慧眼。”

若离坦然道，“杨门确实遇到些麻烦，但尚能应付。只是不知师兄隐于此地，又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只是与其中一人颇有渊源，至于梁江与我却是毫无瓜葛。”

孙禄堂一脸苦笑，也担心若离想得过多。

“那梁江所为，实属不智。倒是楼下那三个贼头，虽走错了路，但心性未泯，尚有挽救余地，故而才不得不现身，跟弟妹讨个人情……”

这便是主动递出话头了，道明了此次约见的目的。

若离心中了然，“既然师兄为那三人说话，弟妹自然要给师兄这个面子，只要他们就此离去，可安然离开上海！”

“那便谢过弟妹了！”

孙禄堂收敛笑容，转身望向别墅方向……

“这三兄妹是江湖八门出身，虽然做贼为盗，但良心未泯，这几日我看得清楚，他们对梁江的诸多作为，也是颇有微词，其中两人颇有投诚之心……”

“投诚么？”

若离点点头，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师兄如何确定他们是真心投靠？”

“武人看眼，贼人看手！”

孙禄堂淡淡道，“这三人虽为贼，却并非泯灭人性之辈，尤其那孝娘子，多次向我求情，只想为两个兄弟谋条生路。”

若离沉吟片刻。

孙禄堂提供的这些信息，与她掌握的情报基本吻合。

中情局对走火轮三兄妹的档案记载是：技艺精湛，行事还算有底线，虽然偷抢摸盗，但未曾滥杀无辜。

“如此，便要劳烦师兄监督，以免中了梁江诡计，只要能将梁江除掉，若离愿意收他们加入杨门，只看他们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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