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1/2）

夏侯武的指尖刚刚触及到玉玺的一刹那，仿佛被一股炽热的力量灼烧一般，微微颤抖起来。那方玉印似乎还残留着夏侯墨掌心的余温，与他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形成了一种令人刺痛的对比。

那血迹，是他刚才踏过西华门时溅上的。鲜红的血渍顺着明光铠的纹路缓缓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青石板上，晕染出一道道细小的红痕。这些红痕，与殿外那些死士的血迹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惨烈的画卷。

“大哥……”夏侯武的喉咙滚动着，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喊。然而，他却突然感到一阵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接过玉玺，还是应该退缩。

在他的记忆深处，那个背着他去摘桃子的兄长形象，与眼前这位龙袍垂落、鬓发已生华发的帝王渐渐重合。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心中一阵酸楚，握着剑柄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半分。

剑身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但这寒光却无法穿透他眼底的混沌。他原本只是想要清除皇帝身边的奸臣，以保全王府上下的性命。然而，当玉玺真的递到面前时，他却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亲手斩断了兄长最后的尊严。

夏侯墨看着眼前的人，见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便将手中的玉玺又往前送了送，同时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玺上的龙纹，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

“拿着吧，”夏侯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当年北境遭遇雪灾，百姓们饥寒交迫，你毫不犹豫地带领着亲兵们去凿冰运粮。在那冰天雪地之中，你不畏严寒，甚至连三根手指都被冻掉了，却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这样的勇气和毅力，让我坚信，夏国交到你的手上，必定会繁荣昌盛。”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如果不是我步步紧逼，你恐怕也不会如此决然地奋起反抗。这一切，其实都是我造成的。”

说话间，夏侯墨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夏侯武左手那缺了半截的小指上。那道陈旧的伤疤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苦难和坚韧。

一旁的王虎见状，终于按捺不住，他上前一步，焦急地说道：“王爷，夜长梦多啊！月影宗的人还在附近，若是让他们得知了宫变的消息，恐怕会生出许多变数！”

夏侯武紧紧地握住玉玺，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玉印的棱角深深地嵌入他的掌心，带来一阵刺痛，但他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紧盯着夏侯墨，看着兄长一步步走向殿角的囚笼。

那囚笼是夏侯墨当年为不听话的臣子准备的，如今笼门敞开着，里面还残留着铁锈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残酷。夏侯墨缓缓地坐在囚笼旁边，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无奈。

“朕就在这里待着，”夏侯墨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等你平定了宫中的禁军，再定朕的罪不迟。”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坦然和从容，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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