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库山之战（2/2）

王颜禾仰头向前方看去，自言自语道：“前方怎么样了？轻骑兵怎们退回来了？”

“吐谷浑的狗东西，藏在沟里放冷箭！” 丁老拐往地上啐了口血沫，指着库山主峰的沟壑，“那沟深两丈，宽三丈，里面全是削尖的木桩，咱们的马冲根本不进去，步卒爬上去就被滚石砸下来！”

王颜禾自言自语道：“那怎么办？”

王颜禾顺着丁老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沟壑里密密麻麻的木桩，顶端还沾着血；

山脊上的吐谷浑兵正往下推滚石，有的石头比马还大，砸在唐军的盾墙上，连人带盾砸成肉饼。

他突然想起苏拉雅说过，吐谷浑人最擅长利用地形，库山的沟壑是他们祖辈用来抵御外敌的，没想到今天成了唐军的催命符。

王颜禾看见步卒们举着盾往沟壑里跳，有的刚跳下去就被木桩刺穿，有的爬了一半，被吐谷浑兵用弯刀砍断手指，惨叫着摔下去，转眼就被后面的人踩住；

轻骑们则在沟沿来回奔驰，试图用马槊刺杀沟里的吐谷浑兵，却屡屡被反曲弓射中马眼，战马发狂地冲进唐军阵列，撞得人仰马翻。

王颜禾小队被步兵方阵裹挟着往前走去，他纳闷道：“我们此时过去也无济于事啊，难道用唐军尸体去填那个大壕沟吗？”

“什长！你看那边！” 丁老拐突然拽了拽王颜禾的胳膊。他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中军的方向有一队骑兵冲得最猛，为首的将领披着重铠，手里的马槊挑飞了三个吐谷浑兵，正是高甑生都尉。

可没等他们冲到沟沿，山脊上突然滚下热油，浇在骑兵们身上，瞬间燃起大火，惨叫声撕心裂肺，连远处的王颜禾都听得浑身发麻。

这时，前方的校尉突然喊道：“后退，后退……！冲不过去……！步卒后退……！”

王颜禾还未等冲到前线，便又退了回来……！

第二次冲锋又败了，唐军的尸体在沟壑前堆成了小山，有的尸体还在抽搐，有的已经被烧得焦黑，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混合味，让人作呕。

王颜禾跟着队伍退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干呕，他第一次觉得，步槊上的血是那么沉重 —— 之前杀马匪、杀巫师，他还能告诉自己是 “为民除害”。可现在，眼前的尸体堆成山，每一具都曾是活生生的人，有的可能跟他一样，家里还有等着回家的亲人。

“这也打不进去啊……？这可如何是好？”王颜禾唾了一口吐沫，心想：“就算我飞身进去，也会被乱箭射成刺猬，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丁老拐拉着他道：“你能不能去找李将军？”

“何事……？”

“我知道后山有一条隐匿的小径，可以带兵奇袭……！”

王颜禾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当真？”

丁老拐自信的点了点头，从他的眼神不难看出，他说的是真的！

王颜禾急忙拉着他，往中军阵走去……！

“让开……！兄弟们，让开，我有急事禀报……！”

王颜禾领着丁老拐穿梭在阵列之中，周奎看见他们厉声拦住问道：“喂……！你们俩干什么去……？”

王颜禾解释道：“我有要事禀报李将军……！”

周奎抽出腰间横刀厉声道：“归队……！我命令你们马上归队……！”

王颜禾深知军情紧急，再三哀求，但周奎就是不听，抽出横刀架在他的脖颈处呵斥道：“我数三下，再不归队，军法处置……！”

“一……！”

“二……！”

三还未等说出口，王颜禾蓄力一掌，击在周奎护心镜上，一股巨力将周奎明光铠甲震的粉碎，周奎口吐一口鲜血，飞出两丈之外！

这一掌惊得周围众甲士目瞪口呆，王颜禾高声喝道：“都给某闪开！”

阵列中的步卒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丁老拐紧紧的跟着他，心中满是疑惑……！

“什长功夫到底什么来头？一掌便将周奎打死……！那周奎可是百夫长啊……！”

王颜禾带着丁老拐来到中军之中，李道宗此时正在观战台上来回踱步，见王颜禾前来疑惑的问道：“长桥……！？你没事吧？”

王颜禾伏在李道宗肩头，耳语道：“将军，丁老丈说他知道后山有一条隐匿的小径，可以出奇兵……！”

李道宗听罢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问道：“此话当真？”

王颜禾点了点头道：“我信丁老丈的！”

就在这时，高甑生都尉也回到中军之中，他浑身被烟火熏的黢黑，他垂头丧气的归来，用帽子狠狠的砸在地上，以泄失败之气！

李道宗展开羊皮地图，王颜禾唤丁老拐过来，李道宗问道：“丁老丈，你说的小径在哪儿？”

丁老拐用枯瘦的手指在地图上化出一道曲线，“将军！就在这里，只容的一骑通过，这条路没人知道……！”

高甑生也凑了过来，得知有后山小径，大喜过望抱拳请缨道：“末将愿带先锋营千余骑去做奇兵！”

李道宗点了点头，他对丁老拐道：“丁老丈，你熟悉路况，你们同去……！”

“是……！将军！”

李道宗高声喝道：“一会我亲自擂鼓助威，再冲锋一次，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今日破敌，全依仗各位了！”说完向王颜禾等人施礼！

王颜禾、高甑生、丁老拐跪下道：“定不辱将军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