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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何为地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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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赶忙上前:“主家,我等找到二小姐之时,二小姐正与这姑娘在一处,二小姐从未出过府,不知何时结交了好友。”

男人看着今时月的装束,今时月身上的衣衫还是皓月皇宫带出来的,只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石楠心知惹不得,扯出一抹笑容:“不知是哪家贵女?与小女又是如何认识?”

今时月淡声道:“我来自上云京,在云栖镇游玩,遇见石二小姐只觉一见如故,便多聊了几句。”

石楠心道果然如此,此女装束一看便不是普通人,既是上云京来的,还是要客气些。

石楠肥胖的脸挤到一起:“既然如此,是我的人冲撞了姑娘,实在对不住,姑娘既然只是路过,我便不多耽搁姑娘时间了。”

他说完,低斥站在一旁的老太:“还不赶紧送姑娘离开!”

老太垂眉:“是。”

“等等。”今时月道、

“我都说了,我与石二小姐一见如故,不知可否在府中叨扰半日?”

今时月并没忘石澜字句间的恐惧,心中认定此处定有蹊跷。

石楠还欲说什么,今时月轻轻撩开眼前帷幔,只一个对视,石楠眼中幽绿一闪,瞳孔扩散,言语变得有些木讷:“好,就依姑娘,在府中,逛逛。”

他说完,石澜在地上爬起,老太一脚踹在石澜膝盖之处,厉声道:“主家未言,二小姐还是跪着。”

石楠面无表情看向老太:“放肆,滚开。”

老太难以置信的看着石楠,石楠扫视众人:“都出去。”

众人虽觉今日主家奇怪,却也不敢不从,都垂头出了院落。

今时月眼眸幽光一闪,石楠步伐僵硬的走了出去。

她将怔在原地面色虚弱的石澜扶住,石澜看着石楠的背影,哑然的说不出话。

“你还好吗?”今时月扶她坐下。

石澜看着今时月,神绪又有些不稳了,语气中带着无尽的绝望:“又回来了,又回来了,再也出不去了…”

今时月用指尖点了下她眉心,灵力令她镇定下来,石澜缓缓闭上眼,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今时月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一刻钟后,今时月坐回石澜对面。

她探查了这府中每一个角落,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人有微弱灵力,其余人皆是凡人,没有密室暗道,亦没有石澜口中说的“恶鬼”与“怪物”

石澜似乎许久没有安睡,此时呼吸均匀,睡的安稳。

院外有一女子推门而进,她看到今时月,脚步微顿:“姑娘是何人?”

今时月看向女子,女子与石澜有五分相像,年纪比石澜稍微年幼些,性格却是温柔有理。

“我,是她的朋友。”

石婉讶异的看向今时月,她三两步走到今时月身边:“姑娘,此话万万不可说!”

今时月不解的看向她。

“为何?”

石婉目带怜悯的看着石澜:“若不是结识了什么所谓的朋友,阿姐也不会变得疯疯癫癫,这些年非要跑出家去,离开云栖镇。”

“你阿姐又不是囚犯,跑出家门怎么了?离开云栖镇又怎么了?”

石婉大惊失色:“未出阁女子怎能轻易踏出家门?又怎能离开云栖镇?”

她说完,警惕的看着今时月:“姑娘不是云栖镇的人?”

“阿姐怎么总能遇见你们这种失德之友!”石婉愤愤道。

今时月直直的看着她,缓声问道:“你从未出过府?”

石婉反问:“我还未许人家,又不是那风尘中的女子,为何要出府?就是阿姐被人蛊惑失了神智,才总是想着往外跑!”

“我观你阿姐身上许多伤痕,是因犯了何错?”今时月问道。

石婉看向石澜手臂之上的伤痕,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很快又变成了漠然:“自是阿姐总想着溜出府外,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实在该罚,但愿阿姐能早些想开,不要总想着去抛头露面,也少些皮肉之苦。”

今时月:“就只是……因为她出了府?”

石婉竖眉:“身为女子,不好好待嫁于闺中,却总想着逃出家中,这本就是重罪。”

“女子也是人,为何不能出去看看广阔的天地?”

石婉猛地站起身,她指着今时月:“果然,阿姐在外认识的朋友就没有什么好人,女子没有灵力,生来就得靠父辈,靠夫君庇护,我们既依靠着他们,自然要做好一个听话的女儿,贤惠的妻子,出去能做什么?没有力量,只能任人欺凌,最后还不是给家里,给夫君添了麻烦?”

今时月看着石婉那理所应当的模样,深吸一口气,这平平无奇的言语,却令今时月面色凝重,寒气自背后冒出。

她或许知晓了,为何石澜会说此处是地狱。

对于石婉来说,她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所有的世界观皆是由身边之人搭建,可听她的意思,石澜曾结识了朋友,她或许知晓了这世间的女子并非只能做一只囚笼中的金丝雀,可在这里,没有人认同她,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把她当做失了神智。

对的成了错的,错的却被奉为真理。

今时月看着石婉:“看起来,你已经被许了夫家?对方是何人?”

石婉虽觉今时月有些奇怪,管得太宽,却扔擡起下巴如实道:“是云栖镇秦家的大公子,秦家是云栖镇最为富贵的人家,大公子没有娶妻,是少见的好儿郎。”

“你都未曾见过,怎知他是好儿郎?又怎知会不会喜欢他?”

石婉瞪向今时月:“你这人好生奇怪,自然是父母之命,更何况我幼弟修行天资出众,秦家人脉广,嫁给秦公子能为我幼弟寻来一个出众的教导。”

今时月垂下眸子,按了按额侧。

“你在这府中长大,就真的没想过看看外面的世界。”

石婉面上有一瞬的怔愣,她看了看石澜,几年前,阿姐经常偷偷跑出府,还未被发现时,她也曾好奇过。

外面到底有什么,为何阿姐每次回来都那般开心,好像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神采。

可后来,阿姐被重重责罚,险些被打死,她便不敢想了。

阿姐定是错了,只有错了才会受到教训。

后来,阿姐总是跑出府,为此还冲撞父亲,甚至撕毁了婚书,刮断了琴弦,扔掉了绣布,向来端庄的阿姐,就好像被人夺了舍,她又觉得,外面果然如父亲说的般可怕,抛头露面的女子只会变得不幸。

石婉没有回答今时月的话,在今时月发呆时默默离去。

今时月看着那方正的墙壁,两人之高,对于她来说,可以轻易跨过。

她垂下眸,可对于石澜这般不曾修行过的女子来说,要取来梯子,避开护院,不慎掉落,会摔断腿。

石婉说,女子没有灵力。

女子为何没有灵力,是因这诺大的世间,没有一条给女子修行灵力的路。

就连上云京那些天赐贵女,拥有上好的家境,普通人无法触及的资源,也只能修习最低阶的辅助医法。

今时月按在桌子上的指尖泛白,这里的确是地狱,只不过,只是女子的地狱。

云栖镇里有多少个石家,这世间又有多少个云栖镇?

有多少个石澜,又有多少个石婉?

此处没有危险,没有怪物,没有恶鬼,天色依旧晴朗,清风也是最适宜的温度,可今时月却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便是天下最繁华的王朝,是伶舟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掌控的王朝。

她一直都知道,这数不尽的繁荣下,是被侵蚀到极致的腐朽。

远处一道流光落于院中,宿霁走到今时月身边,那满身的霜寒气息混杂着难以掩盖的血腥味,他手指微动,在走到今时月身前时将其驱散。

“怎么在此处?”

今时月望向他:“来看一看所谓的地狱是什么样子。”

宿霁眼里划过一丝不解,他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危险。”

今时月轻讽一笑:“是啊,没有危险。”

先前她不惧于石澜口中的地狱恶鬼,可亲眼见到,没有恶鬼,没有地狱,却比之更震惊,无力。

宿霁道:“回去吧,我找到可以让你尽快习的木傀术的办法了。”

今时月站起身,视线扫到石澜:“将她一并带走吧。”

宿霁顿了下,石澜梦中呓语:“为何,为何女子要被关在家中…”

宿霁目光一滞,心中猜测出了今时月的意思。

“这世间可怜人太多,救不过来的。”

今时月看向石澜:“救不了世间,便救眼前的。”

她说完,宿霁不再犹豫将石澜扛起来,他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变了。

自逃出冰湖后,他便与她共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今时月复仇的心有多决绝,也因此,她从不多管闲事,哪怕有时感受到她的恻隐,也很快被坚硬,冷漠所包裹。

可现在她的心,好像变得有温度了。

救不了世间,便救眼前的。

这种话,并不像是她会说出来的。

反而,让他想起另一个人,那个骄傲又赤诚的火红色身影。

傍晚,天边乍现出罕见的萦绿色焰火,神秘而璀璨,锦全大监看了一眼天边,急促的脚步并未有半分迟疑,他双手捧着一幅画卷来到议事殿。

议事殿中的身影几夜未曾歇息,也同样望着天边那梦幻般的焰火,眉宇间却不掩烦躁,他看向锦全大监,并未注意他手中的东西,而是问道:“可有她的消息?”

锦全大监摇头:“暗影卫还未传来消息。”

伶舟祈长袖一挥:“废物,通通都是废物!她如今没了妖力,一个凡人之躯,他们都找不到,孤要他们何用!”

锦全大监身子弓的更低:“君上,今日老奴命人去空中楼阁打扫,打扫时在床下角落发现了此物。”

伶舟祈将锦全大监手中卷起的画接过,不知为何,他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他将卷轴打开,皱起的眉松开,嘴角微微一笑:“这不是孤吗?想不到她都失了神智,竟还能画出孤的肖想……”话音戛然而止。

伶舟祈拿着卷轴的手微微颤抖,脸色瞬时间变得惨白无比,他身形晃了下,被锦全大监眼疾手快的扶住这才稳了稳。

伶舟祈指尖抖得不像话,而后突然弯下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快,传太医!”锦全大监扬声喊道,险些喊破了音。

太医匆匆而来,只见伶舟祈目光还黏在那幅画上,灼热的眼神仿佛要将那画点燃。

伶舟祈缓缓擡起眸,擦拭着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这向来高高在上的万人之尊眼里似有泪意,可他唇角却是笑着的,一时让人摸不清是喜是悲,亦或是悲喜交加。

他颤着手,笑着对锦全大监说道:“这画上的我,穿着的是“阿奇”的衣服。”

“是阿奇…”

伶舟祈捧着那幅画,在众人面前又哭又笑,带着血迹的唇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状似疯魔痴迷“只有她见过,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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