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拔剑反目(1/2)
第62章 拔剑反目
韦祎的表情在薛同云的逼视下出现一丝裂缝, 脖颈僵硬,像贪吃蛇一样一寸一寸朝自己的右侧方旋转。
薛惊昼笑了笑,踱步走出, 站到薛同云正前方,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们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出一个词——“果然如此”。
他仰头道, “又被师姐发现了啊。”
语气坦然,丝毫没有被她抓包的心虚和慌张,反倒透着若有若无的兴奋, 像是希望被她发现一般。
在场的其他人对眼前的状况不明所以, 但凡他们敏锐一些,就会发现这场乱局的焦点已经从山溪身上转移了。
四周这么多人, 都形同虚设, 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战场。
薛惊昼问:“你要与我为敌, 是确信我会为你妥协, 对吗?”
薛同云缓缓摇头:“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事实。”
薛惊昼手里出现一支竹笛, 无论是笛身的碧绿还是表面的泪痕, 都和她手里无间的剑鞘一模一样。
笛子指向山溪, 笛子的主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屑分给他,只是望着薛同云问,“你知道的事实,是指他没有通魔。”
薛同云下意识想点头, 然而面对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他,她忽然无法确信自己点头之后, 会不会被打脸。
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杂乱无章, 完全找不到头绪,也梳理不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她唯一确定的是,当晚薛惊昼去过禁地,最后救回自己的也是他,那股“同云酿雪”的香气做不得假。
至于他何时去的、去做了什么,她全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了谋划今天的这一切,他到底做了多少铺垫。
薛惊昼仔细琢磨她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我知道了,关键不在于他是不是通魔,而在于你相信他不会通魔,对吗?”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满脑门子问号,心道这有区别吗?
薛同云知道区别。
她很想说不是,她并不是相信山溪不会通魔,而是知道他不会通魔。
可是话到嘴边,好像也很难对他解释清楚“相信”和“知道”的分别,总不能说她是看了原著剧情,所以知道吧。
而且不独是她,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认为山溪会通魔。
乾元宗掌门座下最受器重的弟子,天赋异禀,修为又高,前途一片光明,谁会这么想不开断送大好前程勾结魔族啊,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只是没人敢说这话。
别看薛惊昼气定神闲站在那儿,面容温和,嘴角甚至隐隐挂着笑意,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人不自觉垂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只有钝感力超强的小鱼师侄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想着虽然薛惊昼对人冷漠了点、高傲了点,但她总还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于是耐心解释道:“师叔,山溪他身上有天生灵骨,是绝对不可能通魔的啊。”
薛同云眉头微微一皱,小鱼师侄怕是关心则乱,连山溪身上的先天灵骨都暴露出来了。
果不其然,听到“先天灵骨”四个字,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先天灵骨,用现代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先天修真圣体。拥有先天灵骨,生下来便可吸食灵气,吃饭喝水,哪怕是呼吸都在修炼,堪称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遇。
众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艳羡,也清楚山溪既然有先天灵骨,通魔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只有薛惊昼不为所动,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不带一丝感情反问,“是吗?”
他衣袖一挥,从幻境里揪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影,举重若轻丢到擂台上,一字一顿道:“如果我说,他是魔将白珩之子,是不是就有可能了?”
白珩身不由己掉落台上,面具随着他的滚动从脸上脱落,那张与山溪八分相似但更显成熟的面孔,就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是谁啊?”
“这就是魔将白珩啊?”
“快看快看,他们真的好像,越看越像!”
山溪像被雷劈了一样,眼睛紧紧盯着薛惊昼,“你说什么?”
他一直以来寻找的父亲,是魔将白珩?!
薛惊昼眯起眼睛,大发慈悲分给他一个眼神,“回头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山溪转头,对上白珩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鱼望月的视线在山溪与白珩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定格在山溪的脸上,“这是……真的吗?你、你真的是魔族之后?”
她缓缓后退,差点被自己的步子绊倒,楚非眼疾手快跳上来把她扶住。
薛同云目睹一切,心头的大石重重落地,溅起厚厚一片烟尘,封住她的七窍,让她恍然置身于异度空间之中,手脚都动不了,只有思维前所有为的活跃。
她看着薛惊昼,一切的一切都表示,他全都知道,山溪身世的秘密,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仅知道,还特意在今日设下此局。
将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就是要在山溪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时候,揭露他魔族血脉的身份,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深刻体会从天堂跌落地狱的落差。
身世的真相,无论对山溪本人,还是对山溪和鱼望月的感情都是莫大的打击,尤其他们现在感情尚不稳定,恐怕经不起这么大的考验。
玩弄人心的手段,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设此局,分明是要置山溪于死地。
人群喧闹中,薛同云看着薛惊昼,声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师弟,我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你。”
薛惊昼反问她:“师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还是你以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
薛同云喉头发哽,眼看着山溪从天之骄子走到众叛亲离,只差一步便要人人喊打。
她强忍着嗓音里的干涩,释放威压,令所有人安静下来。
“山溪的确是魔族之后,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他母亲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魔族结合生下了他,而这个该死的魔族在他出生之后就抛弃了他们母子,从此没有再出现过,山溪只是一个无辜的婴儿,他有什么错呢?t”
薛惊昼偏过头静静看她,觉得一切更有意思了。
“大家都不知道,师姐你是如何知道的呢?师姐好像真的知道很多事情啊。”
薛同云没理会他,继续解释说:“就是除夕那一晚,我和山溪在禁地对战白珩,白珩甚至差点打死山溪,可见他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孩子。”
事到如今,只有完全将白珩与山溪割席,才能尽可能减少魔族血脉在山溪身上的烙印。
可这对山溪而言,无异于又一道难以承受的打击。
自从见到白珩便僵直着身体的山溪猛地从她话里听懂了什么,盯着白珩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白珩并未否认。
山溪陷入无限怀疑之中,不知是在问白珩,还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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