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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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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瞬间想到六岁的时候,她看重了郁云洛身边的宫女,想要过来,他不给,俩人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高贵妃做主把那人给了大公主。

可那女子来的时候,但是还带了样东西—她的手装在一个盒子里,由郁云洛的太监呈了上来。

当初大公主就是看她给郁云洛绣的荷包精致好看,才动了抢人的念头。

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害她大病了一场,好了以后就再也不敢跟郁云洛玩了。

郁云洛就是个疯子,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皇姐还不滚?”郁云洛笑意又深了少许,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大公主腿都软了,要不是有人架着,恐怕要爬回去。

料理完了别人,郁云洛抱着胸转了个圈,围着阿沅又转了一圈,眉头不悦地拧在一起:“怎么穿这么少。”

“披风在屋里,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阿沅紧了紧襟口,这会儿晚风伴着水气,吹得人还真些冷。

一件带着余温的披风罩在了阿沅的头上,郁云洛把她推到避风处,吩咐女侍卫:“去拿点热的来。”

阿沅追了一句:“劳烦姑娘看看我的丫鬟怎么样了。”

木槿迟迟未归,她担心遭遇意外。

女侍卫得到郁云洛的首肯,没多久就拿来一壶热茶,还带来了桑葚的消息,她被人在隔间里打晕了,没什么事。

还好,阿沅略宽了心,把落地的披风往腿上拢了拢,问:“你怎么来了?”

郁云洛单手向后撑在美人靠上,歪着头道:“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我,你也真够没良心的。”

阿沅现在没心情被他戏弄:“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我又没说不说,你急什么。”郁云洛拽住她的手腕,微讶那略高的温度,手下用力,让阿沅坐了回去,“想你就来看你了呀,我担心再不看紧点,下次见你恐怕就要该称呼了。”

他随手住了抓了一把松子,嗑了一个尝了尝味道,又磕一个,塞到了阿沅的手心里。

“t胡说什么呢。”阿沅猝不及防,心里好生不自在,为了掩饰尴尬,顺手把郁云洛给的松子含在了嘴里,没注意到郁云洛得逞的微笑。

他就一颗接一颗地磕,磕完一个塞一个,阿沅手心里都盛不下了,小手攥成拳。

“别给我了,你自己吃吧。”

郁云洛看她实在拿不下了,这才作罢,把剩下磕好的松子一口倒进嘴里,灌了一杯茶,用力嚼了两下咽下去,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阿沅,我带你走吧。”

周遭顿时安静下来,前院的丝竹之音变得愈发清晰起来,隔着水面,在夜色中听起来莫名有种凄凉悲怆之感。

走…能走哪儿去。

阿沅垂下了白腻的颈子,半晌,摇了摇头:“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郁云洛眼里有失望快速划过,他换了个条腿翘着,抓起一串葡萄,转向五光十色的湖面吃了起来:“父皇已经召见郁望舒,定下他的婚期了。他没拒绝,阿沅,你还没有对他死心吗?”

湖里似乎有鱼蹦跶了一下,发出小小的扑通声,阿沅眼睫擡起又垂下,水榭里的灯光晕着水气,溟蒙的光线给那张精致的侧脸打上一层轻柔的阴影,幽幽淡淡的眸光如在罩了一层袅袅的轻烟,将心事藏了起来,不欲与人知晓。

“成家立业是好事。二殿下也该抓紧了。”阿沅再度擡起头,直视郁云洛,可对上他的眼睛,接下来要劝他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比女人还漂亮的眼底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蕴含着比海还深的爱意,在涌动的眸色里如浪般一波接一波,无声地向她袭来。

刚刚压下去的酒意在心中发酵,热流涌向四肢的脑袋,晕晕乎乎的,阿沅明明坐得很稳,却仿佛回到了那条小船上,脚下无根,一颗心在半空漂浮,没着没落。

似乎预料到她的动摇,郁云洛扣住她膝上的双手,将这朵无根的花留在身边,目光交错的一刻,他眸色里的情感汇聚成最璀璨的星河,带着漩涡,要将她吞噬。

“我比他强多。只要你点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本就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果断,“我就放弃一切,自请离京就藩!”

这番肺腑之言却如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阿沅,温温柔柔的眼眸中有感激、有惊讶,有无奈,就是没有情意。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圣上既然给郁望舒赐了婚,也不会漏下你的,殿下不要为了我如此。”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郁云洛虽然心中感到挫败,却不是轻易放弃之人,“璟然提醒过,你和皇位我只能要一个。阿沅,我现在选好了!”

“阿沅不值得。”承受不住他眼里的重量,阿沅逃避地侧过脸。

“这种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你也别想劝我放弃。我为你做什么,发于本心,跟你无关。你也别以为我多伟大,其实我也纠结了很久。”说到这里,郁望舒自嘲地一笑,倒向后面,双手托住脑袋,双眼望向夜空,继续说道。

“谁会相信爱美人不爱江山这种事能发生在我身上,但是我想明白了,如果没有你,不管我得到什么,恐怕都不会高兴。所以说到底,这么做还是为了我自己高兴。阿沅,跟我在一起可比跟郁望舒在一起要轻松多了,有好走的路,干嘛非要挑难走的路呢?”

什么话到他嘴里,最后总会变了味道,但是不可否认,这番说辞成功让阿沅轻松了不少。

如果没有立场的冲突,其实她并不讨厌跟郁云洛待在一起,这个人把自己藏了起来,真实的他远非旁人认为的那么可怕,又何况他在两者之间选了自己,这番深情厚爱怎能不令人动容。

但阿沅早已明白,许多事根本不是凭着一腔情爱就能解决的,否则她和郁望舒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殿下,这条路我已经走得很累了。像你说的,有好走的路,我也不想走难走的路。与我而言,独自前行才是最好的路。”

郁云洛单膝跪在阿沅面前,近乎虔诚地托起她的双手:“我可以背着你走,跟我走的那条路,不管多难,你都不会累。”

心怎么跳得有点快呢,被如此俊美的男子表白,是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脸越来越烫,阿沅想去捂一捂,被郁云洛抓着不放。

“放开。”她嗔了他一眼。

醉酒之下,这一眼看得郁云洛只觉得有一种奇妙的电流顺着脊背传向四肢,舒服得他后脑勺直发麻。

郁云洛放肆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眼睛亮亮地看着眼前红透双颊的女子:“不放,你这样真好看!要是以后天天如此,就是让我当神仙我都不干,谁还在乎别的!”

阿沅受不住他这般撒娇,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快别说了,也别这样,我没想好走哪条路呢。”

“那就慢慢想。”郁云洛抓着她柔软的手掌,侧过头,在她发烫的掌心轻轻印下一吻,“我等得起。”

~

羊角灯折射出缤纷绚丽的光彩,将幽暗的长廊映照得如置身于梦境,阿沅踩过一道道廊柱的阴影,尚未回过神来,右手从刚才就一直紧紧握着,手臂都有些麻了。

她坚持自己走回去。

郁云洛听到后,宠溺又失望地摸了摸阿沅的头,给她指明了方向:“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尽头就能看见你的丫鬟,不用给任何人打招呼,你直接回宫就行。放心,这一路绝对安全。”

的确很安全,除了阿沅的脚步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但是也太静了吧,静得让人无法分神,只能不停回想刚才的一幕幕。

刚才为什么没能彻底拒绝郁云洛呢?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阿沅使劲拍了拍脸,一定是喝了酒就反应迟钝了,本来她的麻烦就够多的了,还要再添个郁云洛,想想就头大。

可…

如果真像他说的,他能放弃党争去就藩,他们一起离开京城。

阿沅不禁想到那些结伴同游四方的日子,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美好,不得不说,这条出路真的很诱惑人…

神思正飞到从前,眼前忽然黑影一闪,阿沅只来得及看清他袖子上绣着细长花枝暗纹,就被人搂到了花墙后。

凉中回甘的气味冲击脑门,成功驱散了酒意还有那些遐想,这次不等阿沅挣扎,他已经先行一步放开了手。

“我没同意。”月光透过花窗,照亮他坚毅的下颌弧线,透着一股倔强。

阿沅捋了捋被弄乱的头发,很是不满他的突然袭击,又不知道他怎么没头没脑来了这一句:“你在说什么?”

“圣上是找我商量婚期了,但我没同意,是他在搬弄是非。阿沅,哪怕你不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现在只有这份心意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我是决不会变的,这点你得信我。”

说这话的时候,郁望舒的眼睛一直盯着阿沅…身上的披风。

是郁云洛的,刚才忘了还他。

阿沅顺手把披风解开,卷了几折挂在手肘上,做完了这套动作,她才反应过来:看见就看见了,他又管不着。

她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偏过头不去看他:“你要说的就这些?”

郁望舒强忍着心里的戾气,脑海中都是刚刚看到的一切,愤怒的同时,巨大的恐惧也牢牢捕获他的心,可他却连争取都不被允许。

他看着她红晕未退的双颊,低声问道:“阿沅,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你想做什么?”

阿沅愈发笃定刚才的话都被他听了去,恼他这般监视的举动,没好气地道:“没想过。”

头顶忽然一热,他的手覆了上来,眼神竟是出奇地温柔:“你该好好想想。”

阿沅脖子一梗,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展开披风重新披到身上:“不劳王爷费心。”

郁云洛喜欢穿红,这件暗红色绣工复杂的披风穿在本就白的阿沅身上,欺霜赛雪的同时更有一种华丽端庄之感,非常震得住人。

他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拽过阿沅的手臂,把她的披风脱下来换成自己的,总算舒坦了几分。

可他舒坦了,却把阿沅给惹毛了。

郁望舒刚把披风给穿上,她就给扯了下来,扔给对方:“我不冷!我要走了。这里好歹是后宫,王爷还是自重身份,别t没事神出鬼没的!”

“阿沅!”郁望舒把糊了一脸的披风扯开,长腿追上阿沅,拉住她的胳膊,“我有想过。”

“什么?”阿沅皱起眉头,很是不解。

“我有想过一切结束后做什么。我会把一切威胁你的存在彻底铲除,给你一个安稳的将来。你我之间再无顾忌,再无谎言。所以,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别那么快给别人机会…

他幽沉的眼眸充满了乞求,那重量沉的阿沅有些接不住,被他握住的地方似有火焰在燃烧,她怕烫,狠下心甩开他。

“二郎。”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唤他“二郎”,语调却是如此悲伤苍凉。

阿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雪白的指尖轻舞似蝶,在空中飞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

【我们两个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我真的累了,让我走吧。”

简简单单两句话,郁望舒的胳膊便沉得再也擡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蝴蝶展翅飞走,只留他在原地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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