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完结前章（2/2）
紧接着，礼部尚书亲自将册书捧到二人面前，云朝接过册书道：“今日小女满月宴，尚书大人还请留下来喝杯满月酒。”
“王妃客气了，下官还要回宫复命，不敢耽搁，待改日备上薄礼亲自登门恭贺小郡主满月之喜。”
说罢行了个礼与王德一道离去。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让咱们也沾沾喜气。”
女眷们围拢过去，只见那承盘内除了两份册书，还放置了不少珍宝，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两串青玉璎珞。
瑞王妃与恭王妃一人拿起一串来，底端玉坠上各雕刻了一行小字，“玉质含章”、“长乐无虞”……
翌日，夫妻俩带着孩子们进宫谢恩，多日不见，庆文帝消瘦了不少，鬓边是未打理的花白碎发，眼底不再有神采，身上的衣裳晃晃荡荡，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
“把孩子抱过来朕看看。”庆文帝斜倚在床榻边，向前伸了伸手。
云朝看了萧起庭一眼，朝身边的嬷嬷点点头，两个嬷嬷抱着小奶娃走上前去。
刚满月的婴孩胎毛还没完全褪去，五官也未长开，但这两个小娃生得白白嫩嫩，眉眼之间十分清秀。
庆文帝微愣，仿佛看见了一个重影，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那张脸逐渐清晰，莲花池畔，宁妃一身红衣，笑着喊了声“萧郎”。
“是她回来了……回来了……”庆文帝喃喃几声，别过头去擦拭濡湿的双眼，随即挥挥手让人把奶娃抱走。
“儿臣瞧着父皇精神不大好，可找御医看过了？”
萧起庭神色淡漠，言语间也并无太多担忧，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却也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
“无妨，天气凉了，偶感风寒。”庆文帝咳嗽两声，又道，“既来了，便陪朕用了午膳再走吧。”
“是。”
夫妻俩应承下来，让嬷嬷先带着孩子回府。
午间这顿饭吃得并不舒心，本该是父子同席的一顿便饭，庆文帝却话里话外地试探萧起庭接下来的成算。
只因他知晓了母亲被害的真相，不过是怕他起兵为母报仇罢了。萧起庭不冷不热地应付着，再无往日那般谦敬恭顺。
“父子本无隔夜仇，无论怎样，朕也是你的父皇，朕说过会立你为太子，这大齐的江山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言外之意，江山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抢。
萧起庭不屑笑笑，起身行礼：“父皇，儿臣已做好打算，与云朝共赴西炎，关于立储之事，还请父皇另择贤能。”
这倒是出乎庆文帝意料：“你要离开上京？这大齐的江山也不要了？”
“儿臣本无意于储君之位，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人臣子之职责，如今朝堂安定，便只想与心爱之人过些平淡的日子，望父皇成全。”
庆文帝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探究他话语的真假，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与你母妃一样，都想着要离开朕……走吧，都走了清净。”
说罢突然咳嗽起来，王德忙上前服侍，又让人去请御医，号脉服药好一阵折腾。
自从云朝知道兰心宫大火的幕后主使是皇帝后，更是对其没有好感，若不是伽兰死里逃生，又怕萧起庭难做，高低不会就这么算了。
且目前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碍于身份，姑且给大家都留些体面。
申时，夫妻两出宫，宋七驾着车等在宫门外。
“孩子送回去了？”云朝随口问了一句。
宋七一脸疑惑：“王妃是说小郡主？不是随您和王爷进宫了吗？属下一直在这，没人送小郡主出来。”
云朝心里一紧，一把抓住萧起庭的手，萧起庭脸色堪比阴云：“在这等我，宋七跟我走。”
宋七是近身侍卫，随身携剑，驻守宫门的禁卫军要上前收缴兵器，被萧起庭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一路闯到了庆文帝的寝宫。
“殿下怎么又回来了？”王德暗自心惊，只身挡在寝殿门口，“陛下还睡着，殿下这是……”
萧起庭神情冰冷t：“让开。”
王德站着不动，宋七“嗖”一声拔出剑来抵住对方的脖子，此举立即招来不少禁卫军。
王德跟随庆文帝二十多年，最会察言观色，煜王敢带着侍卫进宫，自是没把禁卫军放在眼里，或者说禁卫军也不能奈他何。
若是不让开，当真会身首异处。咬了咬牙，只得慢慢侧过身。
萧起庭推开寝殿大门，庆文帝坐起身，一手撑在床榻边：“怎么？你也要学老九？”
“父皇误会了，儿臣是来要人的，两个孩子尚在襁褓，不能离开生母，还请父皇将女儿还给儿臣。”
把两个孩子扣在宫里，无非是对他不放心，好以此要挟于他，可惜他对皇位根本不感兴趣。
王德走进来，笑着道：“殿下，陛下也是心中欢喜，才想着让两位小郡主在宫里住几日，奴才已经安排了宫里最好的嬷嬷照看，您只管放心。”
“父皇以为这样就能拿捏儿臣？”萧起庭一步步朝前走着，“想必父皇还没看清如今的形势，哪怕儿臣今日在这里动了刀剑，满城禁卫军也不敢动儿臣分毫。”
“大胆！朕还没死，岂容你在此撒野！”
“撒野？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应该最清楚。”萧起庭停在床榻边，弯腰下去细声道，“儿臣说过，对皇位没兴趣，父皇为何步步紧逼？父皇到底在怕什么？”
庆文帝仰头看了萧起庭一眼：“有本事，你就杀了朕。”
“父皇哪里话，儿臣又岂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只不过，若真走到那一步，父皇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庆文帝垂下头，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儿臣不想与父皇撕破脸面，父皇也不要轻易招惹儿臣。”
言尽于此，萧起庭直起身，静静等待着……庆文帝似霜打的茄子，瞬间萎靡下去，沉默了片刻，才擡起头来，朝王德使了个眼色。
王德会意，转身下去了，再回来时，身后跟着煜王府的两名嬷嬷，两人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坏了。
萧起庭忙迎上去，将爱女抱在怀里，见两个小娃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父皇龙体抱恙，还是好生将息的好，儿臣告退。”言罢转身出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