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心安?(1/2)
可还心安?
几天后, 三皇夫携幼子下江南游赏的消息传到了季清夏耳朵里。
程钰亲自去桐县接阿荠,如此一来,归京之时便可正大光明的将阿荠接进王府。
而随着影七归来, 陈氏族人也有了下落,萧云澜的真实身份顺着脉络水落石出,终于到了这桩旧案结案的时候。
京都府衙。
郑府尹接任府尹一职已有二十一年,上一次审案如此紧张还是十七年前那桩换嗣案。而十七年过去, 这案子突然被重查重审, 还未等开始, 郑府尹就已经冷汗连连。
原因无他。查这案子的三皇女就立于堂中,而旁听此次审案的……新科状元, 陛下刚认回的大皇子,与此事息息相关的大皇女,还有帝后二人……
一个不慎, 莫说官职, 怕是脑袋也会不保。偏偏开审前女帝只字未提……要知道当年可是陛下授意,她才草草抓了个陈昭莲结案的……
郑府尹猜不透女帝的想法,只得硬着头皮升堂。
萧云升站在堂下, 谈起二十年前的往事。
屏风后面, 薛清竹攥紧了手。
十七年前, 换嗣一事被查出, 薛清竹便因忧思过重病倒了, 错过了那年的审案。而如今,他终于可以亲耳听着到底是谁害得他与陈笙分别二十年,无法相见。
“因此, 当年实施换子的是已经斩首的王太医和那日在殿中伺候的宫人不假,但背后之人却并非陈昭莲。”萧云升合上了手中的卷宗。
“哦?那是何人?”郑府尹疑惑。
“王太医正夫乃是薛家支系, 而当日殿中的宫人又是薛晟亲口要求换掉的。两个月前薛晟起兵反叛,由此不难做出猜测,她是否原本便想借着换嗣之举,让薛家能够顺利夺位。”
薛晟便是如今还关在京都府大牢的薛太师,萧云升此言一出,薛清竹几乎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季清夏下意识擡头看向女帝,却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
女帝果然知晓此事。
季清夏几乎是瞬间做出了判断。
“薛晟反叛不假,可换嗣一案若说是由她主使,可有实证?”
“有。”萧云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物交给一旁的衙役,由她呈给郑府尹。
“当年父后出嫁,薛晟命心腹跟随父后入宫,此后一直陪伴父后左右,可以说……父后身边的大小事宜都由此人打理。此人名为严春庆,可怪的是,二十年前父后诞下皇兄后,这人竟一夜之间消失,不知去处。而本殿去年领命到渠州府治理水灾时却恰好见到了这位故人。本殿深觉此事有异,回禀母皇后便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发现此人竟一直与京都薛府有大量的银钱交易,并用这些银钱行贩卖孩童,组建私军之举,才有了薛晟反叛之事。因此可以断定,严春庆便是薛晟的心腹,郑大人认为本殿的猜测可对?”
“殿下猜的有理。可这与换嗣一案又有何干?”
“关系极深。”萧云升继续道:“本殿顺着这条线查到了严春庆二十年前的离京路线,发现她是一路由京都南下,走了不少偏僻城镇,而本殿派人去寻,不少当时的守城兵士都提到,见过一位从京都来的大人物,身边还带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由于严春庆自称是从京都来的,女子独自带着孩子又太过少见,所以不少士兵都还记得此事。从京都带走的刚出世的婴孩,本殿猜测……那婴孩便是我皇兄。”
“这……既然大皇子是由严春庆带走,那为何又会流落民间?”
“严春庆进入渠州府后,于第五年年末置办了宅院仆从。可审问之下,就算是最老的那批仆从也并未见过一个婴t孩。所以……大概是严春庆在购置宅院前丢下了皇兄,才使得他流落民间。”
屏风后旁听的季清夏抓住了陈笙的手。
若萧云升猜测的不错,陈笙至少独自流浪了近一年的时间,才被陈昭莲收养……她不敢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是怎么独自活过这一年,又吃了多少苦头……
“可有证据?”
堂上的郑府尹问道。
“有。”萧云升指了指刚刚让衙役呈上去的那份证据:“府尹请看,这便是严春庆多年与京都薛府之间钱财往来的账本。严春庆此人多疑,深怕事成之后会被薛晟抛弃,特将每一笔钱财都记录在册,仔细保存。而除私军花费之外,还有一笔钱,自二十年前起便以没三月一次的频率被交到严春庆手上。据他交代,这笔钱财是薛晟用来让她抚养皇兄的。只是大概连薛晟都没想到,严春庆会大胆到抛弃皇兄,吞下这笔钱财在渠州府做起了生意,还成了渠州府最有名的富商。”
萧云升一边说,一边又将严春庆的证词交给了衙役。
郑府尹不敢多看,赶紧命人将这两份证据呈给了屏风后的女帝。
女帝细细看着那份证词,君后却是盯着账本上圈出的那笔“抚养费”怔怔落泪。
是他的母亲,亲手夺走了他的孩儿。还在事情被拆穿后眼见着他思念孩子,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几度因忧思过度而病倒,却始终不肯说出真相。
女帝轻叹一声。
“继续审吧。”
郑府尹得了令,终于有了几分底气。
“证据齐全,速速将薛晟带到堂前,本府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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