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2）

高台上的身影微微擡头，伏在掌间手心的面庞曝露在幽微光线里。

他漠然看着她。

双眸一金红一银白。

金红似世间最璀璨的焰火，银白纯粹若深海万里的寒冰。

彼此交织。

他镇定若钧，汗如滂沱。

她轻声：“昔日承诺，我或可助尊上一臂之力。”

“帮？”

“心甘情愿屈身于本尊？”

“不急，会有机会的…”

“相比于此，不如咱们玩点更好玩的。”

冰雪玉石之音，尾调却染上了邪肆。

仿佛二重奏在敲击。

音停那一刻，一声如裂石摧玉般的翠响，一瞬，暴戾的黑色魔焰和张狂妖异的凤火如烈油入火，砰然自他体内爆发，却被极寒的冰域镇压。

宫殿轰然倒塌，废墟中，林因垂手而立，而澹台上泇依旧端坐高台。

眉心发丝染碎冰，一眼金红一眼似永夜。侧脸繁复纹路蔓延。

这气浪破开结界，声势振天。

将他这副妖异之t象曝露在人前，毫无遮掩。

各种言论甚嚣尘上之时。

向来形影不见的天机派传人说出自己占卜天象时的预言。

此为祸乱之始，此界未来必将凋陨于此人之手，务必铲除之。

一言落下，此后，群起攻之，日日不绝。

百年千年。

不敌，悉数败与手下，从无归者。

两人立于山巅，看百千年素雪簌簌。

“这一界的天可真无趣。”

澹台上泇微微启唇。

随后轻撚起身旁人一撮发丝，“百年千年，无数人死于我手，因儿向来慈仁，却不见阻我。”

他慢语，“那句谶言，因儿当真不信吗？”

林因一袭红衫，在风雪的素白中仿若一团热烈的火焰。

她轻偏头，“蝼蚁尚且求生，尊上当亦如是。”

“杀人者，自当恒杀之。”

“本无对错，又何必苛责。”

“而那谶言…尊上不是未曾吗？”

“那因儿是信本尊不会犯下如此滔天恶业了？”

林因重新转过头，“不，恰恰相反。”

她眼中映出风雪，也好似映出了剧情中曾发生的种种影像。

“平心而论，尊上并非良善之人。”

她伸出手，指尖飘落一片雪晶，倏忽间化作一点清水的冷凉，淌在她指骨间，“众生于尊上，恰似这雪羽般……”

“无足轻重。”

“那因儿不想做点什么阻止吗？”

他们赏着雪听着风，似经年好友般，聊着谈着。

“嗯…”

林因似呢喃般轻嗯了声，不知回的谁，也不知回的什么。

澹台上泇忽然擡头望向苍穹。

雪真的很大，好像下不完似的。

他突兀换了话题，问道，“因儿要离开了吗？”

林因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被簌雪堆满的穹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若有若无轻轻笑了，“所以尊上不会再行此事。”

“再……呵……”

澹台上泇低笑一声，眼底波光流转，煞是动人。

“也是，因儿可比这般事有趣多了。”

“呵…那来处一定不会无聊吧…”

“不如与我同归。”

“我可以拒觉吗？”

“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