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2/2）

指尖蓦然下压，冰寒的力道压迫眼球，带着让人颤栗的暴戾血腥，像是下一刻那惨白的指节就会插入眼眶，将那双美丽眼睛中的眼珠子生生掏出来。

在指尖下皮肉似不安地颤动里，压紧的指腹下一刻又松开了，变成仿若情人般的轻柔抚摸。

“因儿可要记住了，这双漂亮眼睛，要始终注视着本尊。”

那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凑在耳边，却一字一句直往人心脏里钉。

“怪物，或是，奇迹。”

魔的瞳孔映出两簇猩红跳跃的魔火，几乎扭曲的兴奋，“同本尊一同见证。”

被魔拥住禁锢的少女面颊一片雪色的白，眼尾是红的，两颊掐痕是红的，被大力按压又一遍遍摩挲的眼氤氲薄薄湿雾，愈发像被揉弄出汁水的雨中海棠，靡艳秾丽中，怜弱又纤薄，偏偏神情一片寡淡的漠然。

在魔危险的低语里，眼睫轻轻掀开，潮润润，颤巍巍，映出昏昧的光线，和近在咫尺的魔。

在魔游弋抚弄的指尖下，眼睫眨动。

然后轻声咬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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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澹台上泇行事愈发无所顾忌，仍旧常常一消失就是几天，可再出现在魔宫时，用带回的灵物滋养身体，就会把人叫到一旁观览，有时候还会绕有兴趣的问观后感，半点不介意自己狼狈虚弱的一面曝露在一个玩物般的弱者眼中。

阿因于是就按部就班地修炼，然后安安静静地去见证。

直到这一日，阿因和澹台上泇从魔宫主殿出来，到了涞泉殿，用完晚食，双方隔一条矮桌落座。

一则故事娓娓讲述，临到结尾，阿因微微擡眼。

暝无寂静，光线晦昧。

对面斜榻上的魔青丝垂落，被风轻轻撩动。两指支着头，一指微蜷着点在眼下，魔纹大片曝露。

眉眼间依稀似有疲累，阖眼似沉沉睡去。

她轻声吐完最后一个字，收唇。

视线安静几秒，然后移开。

几近于无的轻微窸窣中，纤细又美丽的少女起身走到斜榻上横卧的魔身后。

屈膝伏低身体，然后伸出双手，雪色圆润透着淡粉的指尖在魔的头颅两侧轻柔按压。

轻灵的月化之力在指尖无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斜榻上的魔忽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俯身的少女眼帘微垂，神情宁静专注，而那魔上掀眼睑，瞳孔中紫色浓郁。

一上一下对视。

少女眼睫颤了下，指尖动作继续。

那魔一眨不眨盯着人，指尖勾起对方垂落的发丝，于指骨上一圈一圈缠绕。

蓦然松了力道，顺滑如绸缎般的发似瞬间松开脱落。

斜榻上的魔却甫然往后探手一揽，在一声语调轻柔的，带着点结巴的惊呼中，魔头也未回，身后站着的少女，已然于瞬间调转位置，落在斜榻，被掌着腰，压在了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