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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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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山点头,随后对周贤忠笑道:“周童生好耳力,不知是从何处听闻?”

周贤忠以为他是心虚,顿时更加自得了。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闻,这不是你们自己传的吗?怎么,莫非是假的不是?既然敢做就得敢当啊,你说是吧,曾秀才?”

曾远之笑着点头,“是真是假,考核后便知。”

一旁的李秀才仿佛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对脸色难看的顾云鹏道:“两年读完四书,除非他是神童,否则绝不可能。我们云鹏才是真正的天才,三岁识字,五岁熟读三百千,而今十一岁已经学完了四书,五经也能开始诵读了。”

顾云鹏身边的小厮不断附和道:“先生说的对,那季童生的小弟子不过一个跳梁小丑,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是吗?神童?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童是个什么样子的。”顾云鹏冷笑一声。

“和那个庶子玩在一起的人,想必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嘲讽地说。

小厮也颇为嫌弃地说:“就是,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敢来参加镇上的文会!”

顾云鹏眼睛看向他,厉声道:“身份?狗奴才,你给我记住了,庶子也是你的主子,休要再让我听到任何编排主子的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有人教导过吗?”

“不会说话就给我滚!”一个奴才还不配和他提身份这个词。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是小的说错话了。”小厮吓得冷汗直流,忙躬身道歉。

李秀才眼里滑过一抹笑,不愧是他教出的学生。

如果不是县令大人的亲娘想来莲乡镇清净一段时间,这位真正的天才也不会成为他李志远的徒弟。

日后若是顾云鹏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那好名声还不得有他的一份,更何况这还是县令家的公子。

其实临山县只是一个下县,知县也不过是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而已,但再小的官在这些人眼中也是顶了天的厉害,他们有的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一个当官的,所以李志远才会如此嘚瑟。

周贤忠将众人召集起来,张口便道:“季童生说他的弟子季泽是一位神童,诸位可愿意同我一起来考一考这位神童,也好长长见识!”

季青山:“……”他什么时候和他说他的弟子是神童了?

还有,阿泽是他的学生,你们想考就能考?也不看看自己的学识有几斤几两,连泊安贤弟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人,除了会叫嚣几句,还会作甚?

“周童生。”他沉下脸,特意加重了“童生”两个字。

“我可没说阿泽是神童,他不过是比别人多了几分自律罢了,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只是,阿泽方才已被曾秀才考校过,因此,现在你就不用来考校了,其他几位童生和秀才公倒是可以考一考。”

别的童生可以,就你周贤忠不行。

周贤忠脸色铁青,过了会儿才道:“季青山,你可是觉得我的学识不如你?”

季青山回答:“正是。”

众人:“……”

周贤忠:“……”如此不要脸之人,当真是头一回见t!

他黑着脸道:“行,那便看看你教出的学生有多了不得!”

季青山面不改色:“好啊。”

李志远冷声嗤笑,上前一步对着季泽道:“我先来一问,就先从四书开始好了。”

季泽亦学着他拂袖上前,作了个揖礼,大大方方地说:“小子还请秀才公不吝赐教!秀才公不必告诉小子从何处开始,直接提问便是。”

“好大的口气!”大家纷纷等着看他笑话。

季家宝阴阳怪气地说:“见了二哥都不知道叫人,读再多书也是书呆子,先生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看了眼顾云鹏,故意道:“哼,神童这称谓不是谁都能有的,我们云鹏兄才是当之无愧的神童!”

顾云鹏烦不胜烦,不耐地说:“聒噪。”

李秀才眼睛瞪向季家宝,他才乖乖的闭了嘴。

今日李志远铁了心要让季泽吃个大亏,到时候再将顾云鹏吹捧一番,两个人一对比,谁才是神童一目了然。

他眉目一凝,高声道:“好!就按照你自己的提议来。第一问,你可听好了,十字以内,总结《大学》所得。”

问题一出,就有人觉得李秀才是在刁难人家孩子。

只能用十个字以内来总结,这问题是真的有点苛刻了,就算让他们来回答,他们也不一定能总结得完全。

再者,不管季泽答的是好是坏,李秀才都能找到漏洞,说他答得不好,愧对神童之名。

在场的人,只有季青山,曾远之,及顾云逸还神情不变地等着他回答。

这种归纳全文,季泽在大儒们注释的书籍中看得多了,随便说出一条,这些人拍马也赶不及。

但他可不想盗用别人的,这问题这么简单,小学生都会,他立即回答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若是不对,还有大学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正正好十个字,不知小子说的可否正确?”

“好!”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赞叹。

“好好好!”接着,袁秀才和马秀才也歇了看笑话的心思,诚心赞道。

李秀才还来不及挑刺,就被人堵住了嘴。

季家宝撇撇嘴,“这才第一问而已。”

顾云鹏再次看向他,“闭嘴。”

李秀才觉得他那是好运,立马抛去第二个问题,“第二问,‘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后面的是什么?出自哪一书,哪一章,哪一页?”

季泽算是知道了,这个人存心是想让他出丑,看看他考的重点在哪里就明白了。

还哪一页,他又不能过目不忘。

但是他还是小瞧了自己,以前被系统督促背书的时候,他还真是数着页数来的,不然系统少奖励他几块肉怎么办?

季泽不慌不忙地道:“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出自《中庸》第十二章,第十四页,第二段,第……”

众人:“嘶——”

这,这记忆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内容具体到哪一段哪一行都背出来了,这孩子定是能将四书倒背如流才能做得到吧!

李秀才:“中庸何意?”

季泽:“中者,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恰到好处,适可而止;庸者,平常也,不变化,不新奇,顺其自然而已。圣人言:‘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李秀才一双倒三角眼上斜得越来越高,直接挑了诗经里面,比较晦涩难懂的一首,问道:“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后面几句是什么?”

季泽眉目微挑,“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他眸光微动,唇角上扬,两个乖巧的酒窝若隐若现,躬身作揖道:“蝗虫多子,小子在这里祝秀才公多子多孙,举家和睦。”

李志远:“?”

他不仅一点都没感觉到对方真心实意的祝福,并且还觉得他似乎是在暗骂自己是虫子。

季泽也确实不是在好意祝福李秀才,他就是单纯地把他比作古人十分厌恶的蝗虫而已,谁让他恰巧让自己背了《螽斯》这首诗,螽斯可不就是指蝗虫吗?

曾远之和季青山对视一眼,调笑道:“你这弟子真是,真是顽皮!慎沂兄,你平日原来就是这般教导弟子的?”

季青山:“……”他不是,他没有,别瞎说。

只有顾云逸突然说了句:“先生,泽贤弟才刚开始学诗经。”

季青山回过神,气愤道:“这老匹夫!竟然给我们下套,是我的错,竟忘了阿泽还未学到《螽斯》这首诗,不过好在他有提前自学了。”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朝李志远冷声道:“李秀才,我们阿泽正准备学诗经,你今日考他的,他能回答出来,都是他自学的结果。我看李秀才的确才学过人,但你已经问了四个问题了,足够了吧?”

李秀才方才在季泽那里吃了哑巴亏,想继续也不是,到此为止又觉得丢人,他只得一甩衣袖,睁眼说瞎话道:“哼,不过尔尔。”

一旁的袁秀才夸赞道:“我倒觉得青山的小弟子是个好孩子。”在场的学子除了县令家的小公子,怕是无人能及。

马秀才是要继续考举人的,今日见了季泽,也是心生佩服,“这应变能力实属难得啊,我等亦比之不得!”

另一人也道:“的确如此,既然青山兄都说他还没教到《螽斯》,但他那小弟子却能背诵,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他为人十分自律,且有在先生教导之前提前学习的好习惯。”

季泽回到顾云逸他们身边,听到周围人的夸赞,耳朵微微发红。

他果然是三好学生,是别人家的弟子!

突然,好久不曾吱声的王霸系统出声道:“宿主,您摸摸看您的良心,您这么想,它不会痛吗?”

季泽奇怪道:“它为什么要痛?它现在健康得不行。”

王霸系统:“……”

曾远之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摸了摸季泽的脑袋,“不错,日后多加努力,定能有所得。”

季泽被莲乡镇唯一的廪生认可,季家宝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道:“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顾云鹏嗤笑,“就凭他比你聪明。”

季家宝心中嫉恨,他垂下头,握紧拳头。

顾云鹏,你又能聪明到哪里去!?还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当官的爹,不然先生怎么会总是夸你?

他笑了,表情怪异,“我听说季泽认识的字比先生还多,不知云鹏兄认识多少?”

“季泽,他是你的谁?”顾云鹏看着他,答非所问。

季家宝一愣,猜想他是不是看出来了自己的用意,讪讪地笑道:“狗娃子是我三弟,云鹏兄我和你说,他们家特别恶心,不仅不孝顺我爷奶,还使法子让我大哥被酒楼的掌柜给撵走了。狗娃子这人也坏的透顶,天天吹嘘自己有多厉害,说自己是神童,没有人比得过他。”

“云鹏兄,小弟认为,要比才学,你可比狗娃子懂的多了。”

顾云鹏虽然没有季家宝那么蠢,但也是个好名声的,即使对方的话他只能信一半。

他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夸着长大的,像今日这般,自己的风采被个八岁的小童掩盖住,任谁都难以接受。

其实在季泽方才回答先生问题的时候,他心中对他的不屑已经少了些,不过他配不配做自己的对手,还有待考量。

顾云鹏起身朝季泽的方向走去,正好看到顾云逸笑着在和季泽说话。

他这二弟不是一向不喜与人说话的么,两年不见,变化可真是大,只可惜庶子依旧是庶子,永远没办法越过他去。

“顾云鹏见过曾秀才,季童生。”他俯身作揖,自认为大家都认识他,连自谦的称谓都没有用,随后才自来熟地对季泽和顾云逸道:“庶弟,泽贤弟。”

季青山和曾远之一惊,原来顾云逸还是县令大人家的公子,唉,这孩子,倒是什么都瞒着他们。

顾云逸笑意僵住,恢复了一张冷冰冰的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季泽和顾云鹏没有什么矛盾,但也没对他太过积极,客气道:“顾公子。”

曾远之笑道:“早就听闻顾公子天资过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顾云鹏今年十一岁,在古人十几岁就能成亲的年纪,他人眼中,早已不小了。

季青山也同样点点头。

顾云鹏听曾远之这么说,心下t暗喜,在这位廪生的心中,他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为了在曾秀才面前表现一番,他故意对季泽道:“听泽贤弟的二哥说,贤弟你认识许多难字,生僻字,正好我这几日遇到几个不会的,翻阅了《说文解字》也未曾找到。不知泽贤弟能否帮忙一看?”

季泽不胜其烦,怎么又来一个找茬的?他这到底是来参加文会,还是来被人找麻烦的。

他在心里叹气,唉,人一旦名气大了,是非就多。

王霸系统:“……”

“顾公子请说。”季泽直白道。

放马过来吧,打倒对手的最佳方式,就是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日后只能仰望自己。

顾云鹏早有准备,他找来一根树枝,在一片空地上,写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他确实不认识,之前也问过几位先生,他们都不知晓其意和读法。

神童是么?他今日就想见见所谓的神童是如何“神”的?

众人也纷纷围拢过来,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字,惊奇道:“这是何字?”

“张兄,你可曾见过?”

对方摇摇头,“没见过。”

“你认识吗?”

“我也不认识。”

古代人认字的方法除了有字典,还有两种,一种是譬况法,譬况的意思是用近似的事物来对照说明。

“冀横口合唇言之,踧口开唇推气言之。”这种方法的重点不在字的本身读音,而是告诉你发音的方法和发音的重点何在。

还有一种就是有点类似于拼音的反切法,举个例子,比如“鲁”的注音就是“郎古”,人张嘴重复读“郎古”自然就发音到“鲁”,不过必须要朗读出来才可以,若只是在心里默念是无法学会的,所以古人在读书识字的时候都会摇头晃脑地读出声来。

季泽的《说音识字》虽然从头到尾地全都翻过了,但也仅仅是大周朝所有的字,他还真怕顾云逸为了整他搞些莫名奇妙的字出来。

当看到这三个字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顾云鹏写完站起身,挥了挥衣袖,笑道:“泽贤弟可会?”

季泽在心中幼稚地吐槽,叫得这么亲热,泽贤弟是你叫的么?

但他外表平静无常,淡淡地说,“看的书多了,认的字自然也就多,这第一个字是呄,第二个读邔,第三个读呌。”

见他全部念出来,众人皆惊,这小子该不会是胡乱张口的吧?

顾云鹏面色复杂,想不到一个童生教的学生竟然都将自己比了下去,顿时心中憋了一口气。

看大家沉默,季泽不急不缓地问:“各位先生们可是不信?或者你们还想知道这三个字分别是何意?”

人群中一人率先反应过来,说:“并无。”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很不错。”

季泽这才腼腆地抿起唇,谦虚道:“小子多谢先生们称赞,只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喜好不一,专攻不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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